李恪看着林远图这副模样,哪还不知他的心思,只怕今日的局便是他设下,与掘堤的歹人意欲擒拿李恪的。→+,.↓.o≥
这一瞬间,李恪一下子全部明白了过来,难怪李恪觉得今日的林远图竟似开了窍一般,原来今日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从淮水决堤,到林远图在淮泗之交等候,再到回盱眙城,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的目的就是为了捕捉他这个猎物。
李恪贵为亲王,身边王府卫率从不离身,戒备森严,平日里林远图想要拿下李恪,无异于痴人说梦,故而林远图做下的今日的局,先借淮水决堤,引得盱眙城大乱,使得李恪留下智囊王玄策和王府卫率在城中抚民。
所谓忙中出错,李恪面对淮水决堤,终究还是一时乱了心,因此使得自己身边守卫空虚,林远图才能有如此良机趁虚而入。
“林远图,你可知你在做甚,你冒犯殿下,难道不怕朝廷怪罪下来,诛你的九族吗?”席君买戟指林远图,喝问道。
如今的林远图倒是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底气也足了许多。
林远图指了指四周,对席君买得意道:“难道席将军当真看不清眼下的局势不成,楚王与你都已是瓮中之鳖,你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眼下,李恪的身旁不过一个席君买,还有寥寥几名楚王府卫率,而林远图的手下,却有三十余命扮作衙役模样的党羽,人数上他们自然是占尽了优势。
不过李恪看着林远图脸上放肆的神情,倒也未见得有太多的怒意,但心中却莫名地有一丝无奈。
林远图,济南林氏子弟,出身世家,官职虽不显,但也是治一方百姓,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想要他李恪的性命,好好的朝中官员,怎的就成了这副模样?
李恪双目如刀,带着透骨的寒意,对林远图问道:“本王实不清楚,你也是大唐官员,山东世家子弟,何故竟走到了如此地步?”
李恪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以李恪的年纪,这倒是出乎了林远图的意料,不过当林远图自李恪口中听到“世家子弟”四个字时,双眸却如两团怒烧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人世焚烧。→+,.↓.o≥
“世家子弟?我不过是林氏庶子,也配称世家子弟吗?林家谁会把我看成自己人?”林远图盯着李恪,挑眉问道。
李恪看着林远图全然失态的样子,显然林远图的内心已经被讶异了许久,李恪这才想起,林远图并非林氏嫡系,而是庶子。
所谓庶子,妾室所出,本就不为人所重,林家能够给到他的,自然也就少的可怜了。
寻常的世家嫡子,只消多有几分才干,在官场之上便多少能有些作为,而林远图善于显拙藏巧,他能够瞒过李恪,他的心计自然了得,可就是这样的人,在蹉跎近二十载后才在去岁升任为盱眙县令,这与他的庶出身份自然难免干系。
如此一来,林远图能够有今日所为倒也说得过去了,世家门阀势大,虽与皇室争权,但他们和朝廷一样,都不欲地方生乱,兵灾四起。君不见,汉末三国,晋末乱世年间,多少名旺当时的世家门阀被铁蹄碾为尘土,也只有林远图这样的离经叛道之人,才会有如此作为。
李恪对林远图问道:“你既对林氏不满,大可去寻林氏的晦气便是,为何要与本王为难?”
林远图得意地笑道:“将你拿下,那是仙师的意思,至于究竟何意,殿下还是待被拿下,亲口去问仙师吧。”
李恪听了林远图志得意满的话,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屑,方才李恪示敌以弱,无非就是为了自林远图口中套出话来,可如今林远图的上面还有人,恐怕他所知的也有限地很。
李恪看着林远图和他的一众属下,对林远图问道:“林大人,难道你当真以为靠着这些人,便能留得下本王吗?”
李恪虽年少,但一身武艺却不弱,对此,李恪自己也颇为自信,再加上李恪身旁的席君买更是了得,有万夫不当之勇,凭着林远图带来的三十余人,想要留下李恪和席君买,实在是痴人说梦。
不过,布局之人也是老谋深算,他苦等了十几年的机会一夕终至,又怎会疏忽大意,出现这般大的疏漏。
就在李恪话音刚落,李恪的耳边传来了萧月仙的声音。
“妾身对殿下和席将军的武艺早已眼见为实,又怎敢低估殿下呢,今日之局,妾身已为殿下布置地妥妥帖帖,殿下放心就擒便是。”在路旁的密林,萧月仙身着当初李恪与她初见时的一身紫衣,出现在了李恪的眼前。
对于萧月仙的出现,李恪先是一阵诧异,接着,李恪想起了以往种种,还有王玄策的猜测,李恪倒也没有那么意外了。
“仙儿倒是待本王不错,竟摆出了如此阵仗。”与萧月仙一同出现的还有百来人,李恪看着萧月仙和来拿他的人,缓缓道。
“楚王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就在萧月仙的身旁,还有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这男子看着被众人围起的李恪,笑着问道。
李恪此前的注意都在萧月仙的身上,此时听了这道士的话,才注意到了他,李恪定睛望去,原来这道士竟是同他在盱眙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广阳子。
“广阳子?”李恪看着广阳子,想起了林远图口中的仙师,不解地问道。
其实哪有什么所谓的广阳子,广阳子不过是个道号,他的正名便是萧月仙的师父——左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