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偏生又是越描越黑,难道你说你不会拥兵自重,不会反叛,皇帝就会信了么?故此面对如此情形,饶是蛮子等人在庙堂之上打滚了多年,也只得将已然到嘴边的话再吞将回去,沉默不语的告退而去。

三日后,一行百余人蒙古骑士策马驰出了北元大军营地,朝北奔驰,只见这群骑士虽则甲胄远不及北元骑士那般鲜明,蛋纵马飞奔之际却都是游刃有余,显得骑术极为精湛,正是卫拉特部族的少主脱欢以及心腹卫士纳速台一行。

纳速台策马狂奔之下,转头看了看领先一个马身的脱欢一眼,心中暗暗叹息,他跟随脱欢日久,已然明白少主看似温和,其实性子里也是狂傲之极,此刻是在借纵马狂奔来消减这几日在北元王庭所受到的委屈之处,也就双腿一夹马腹,紧紧尾随而去。

碧空湛蓝,青草依依,脱欢奔驰一段之后,缓缓收缰放慢了马速,长长吁了口气,仿佛这数日来积压胸中的郁闷之情已然烟消云散。

纳速台策马来到勒马不前,仰首望天的脱欢身前。

“我将汗血宝马送给皇帝,你可是有些不舍么?”脱欢突然转头看了看纳速台,微笑着问道。

纳速台性子鲁钝,眼见殿下仿佛已然不再着恼,便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说道:“那匹马儿神骏之极,只怕是走遍草原,也未必再能找出第二匹来。我只是为殿下可惜。”

脱欢闻言笑了笑,回想起昨日听闻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所下的旨意后,面上突然禁不住流露出两分讥诮之色,鼻中轻轻哼了一声后说道:“纵然骑在汗血宝马之上,胆小鬼依然还是胆小鬼。”嘴里这样说,心中暗暗想道:我本意是让北元出动自王保保那里所留下的九万精锐进犯辽东,去和蓝玉打个两败俱伤,不料最后竟是由哈剌章那个废物率领他手下的八万大军出征,如此结局到还算不得最好。也罢,若是将这八万大军尽数葬送在蓝玉那个凶野家伙的手中,北元势必元气大伤,难以再轻易对我卫拉特部族动手。若是哈剌章胆小而不敢和蓝玉交锋,那我就劝他拥兵自重于辽东,如此一来也就等于砍掉了蛮子的一只手。想到这里,不禁意气风发,挥动手中的马鞭斜指碧空之上翱翔盘旋的数只雄鹰,笑道:“舍不得羔羊,如何猎得到母狼?总有一日,我脱欢要让所有部族都看到我卫拉特部族,才是草原之上最为牙尖爪利的鹰群,心甘情愿的献出他们的羔羊。”说到这里,挥鞭疾驰,扬长而去。

蛮子眼见皇帝一脸极为愉悦之情,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沉,暗自想道:脱欢这小狐狸竟是用这么一匹马儿讨得陛下欢心,只怕今日要取他性命是难以办到了。思虑及此,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缓步走到托古斯帖木儿身侧,低声说道:“陛下,今日咱们乃是商议如何对付明朝朱元璋的北伐大军……”

托古斯帖木儿听得蛮子这颇为扫兴的言语,不禁心中凛然,只得恋恋不舍的再打量那匹神骏的汗血宝马两眼后,率领一众文武官员朝金帐中走回。

待得北元皇帝在龙椅上坐稳之后,蛮子轻轻咳嗽一声后,走出队列来躬身说道:“启禀陛下,明朝朱元璋目下已然任命蓝玉为元帅,在大宁城集结了十多万大军,不久之后势必就要进犯漠北,还望陛下早做打算,定下应对之计。”

失烈门和捏怯来听得明朝北伐大军的主帅并非如雷贯耳的徐达,冯胜,傅友德三人,面面相觑之下,心中略安。

托古斯帖木儿皱着眉头问道:“不知太尉大人有何打算?”

蛮子冷冷扫视了脱欢一眼后,沉声说道:“微臣请陛下召集乞儿吉斯,阿苏特,卫拉特部族三族首领率军前来,就是想以三族联军加上我北元朝廷中目下的二十余万大军,待蓝玉率军远征而来之际,主动迎击,予以歼灭。”他深知脱欢,贵力赤,阿鲁台等三族加起来也有七八万人马,再加上自己手下的二十来万大军,对付劳师远征,兵力,天时,地利占不到任何优势的明朝北伐大军,胜算还是颇大。蛮子虽是一心忠于北元朝廷,却也深知皇帝的性子,心知今日他得了脱欢所献的宝马之后,心情甚为愉悦,自己眼下势必难以除掉脱欢父子,也就只有暂缓一步,待和明军交战之际,逼迫他率领部族精锐去和蓝玉打个你死我活了。

脱欢轻轻咳嗽一声后,突然走出队列来,躬身说道:“小人愚钝,倒也有一计可以对付明朝的北伐大军。”

“哦?你又有何计策?”托古斯帖木儿看了看脱欢,沉声问道。

脱欢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蛮子,心中暗暗冷笑,口中说道:“目下我等草原部族对比中原朱元璋的明朝来说,最大的劣势就是在于人口,听闻中原繁华之地,一城的人口数以百万,可想汉人数量之多,故此明朝可以拥有上百万的大军,即使如太尉大人所言,能歼灭蓝玉手下的十几万大军,可是过不了两年,朱元璋便又可以调遣大军北伐,试问太尉大人能次次都获胜么?即便是咱们和明军打个两败俱伤,折损数万人马,只怕咱们二十年也是恢复不了元气。”

蛮子和脱因帖木儿,哈剌章等人面面相觑之下,都感觉脱欢此言难以反驳,他们身为元朝高官,昔日都曾在大都生活,自然深知普天之下的汉人何止千万,昔日的元朝重臣脱脱和名将王保保面对张士诚,陈友谅,朱元璋一伙农民之时也是败多胜少,何况明朝已然立国二十年,在朱元璋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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