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队正都大声高喊整队,做好最后的接敌准备,这也把张寿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眼前。
在匆匆射了最后一轮羽箭后,所有的弓箭手都通过方阵间隙撤到了后方。
这时候,身为长矛手的张寿发现,在自己的斜向,两个方阵之间的地方补上了刀盾手方阵,有东莱军中号称精锐的刀盾手掩护侧翼,令张寿感到一阵极大的安全感。
对面的百济人这时候已经冲到了眼前,到了十步以内的距离上。
随着最后一声号令,所有的长矛向着前方齐齐的伸出,把整个阵前变成了一丛丛的长矛树林。
同时,那些东莱军的刀盾手突然冲着百济人扔出一阵标枪、手戟、飞斧等,击倒了一大片毫无防备的百济士兵。
站在第一排的张寿把长矛端的纹丝不动,他对面的一个百济士兵也使用这一只长矛。
面对着密集的长矛阵,百济人当然不可能傻乎乎的直接冲上矛尖,他们也用长矛与东莱军展开了长矛对攻。
张寿轻轻用力就拨开了对面敌人刺来的长矛,然后他手中的长矛猛然用力一刺,就如同连续训练了两个月的扎靶人一样。
对面的百济士兵被他一矛刺中了腹部,毫无铠甲防护的百济士兵被轻松刺穿了腹腔,随着张寿拔出长矛,那个百济士兵软软的瘫倒在地,内脏受损的疼痛和腹腔破裂的导致的呼吸困难,让他很快就失去了一切继续战斗的力量。
一击得手的张寿非常兴奋,那个百济士兵肯定活不成了,这几乎就可以算作一个到手的斩首了。
但是他手上的动作毫不停留,因为更多的百济士兵挺着长矛从后面补上了空缺,他除了努力应付刺到面前的长矛,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了。
没有多余的花样,双方的士兵就这样拼命的用长矛互相的捅刺,刀盾手就在方阵交接的地方展开了面对面的厮杀。
张寿的耳朵里原来还能听到双方士兵的厮杀声和伤兵的嚎叫。
经过前后两轮替换后,再换到前排厮杀的张寿。
此时已经什么也听不到;除了眼前的敌人和长矛,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红着眼睛,麻木的用长矛捅刺眼前的一切敌人,原本需要闪躲的敌人兵器也已经被他无视了,有好几次百济人的矛枪都是先手刺中他,要不是身上的铠甲结实,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百济军阵后,比流王的王旗下。
被身边护卫重重防护的比流王,此时看着前方的战况又惊又恐,这些晋人在数倍之敌正面冲击下,不仅没有落下风,甚至占据了优势。
比流王实在是害怕,如果哪一天中原的大晋皇帝平定了叛乱,那恐怕百济和高句丽灭亡之日就要来了。
不过,好在这些狂妄的敌人人数远少于自己,只要四面合围,必能全歼。
想到这,比流王伸长脖子向着两翼的方向张望。
他已经指挥中军拖住了晋人的大部队,只要绕后到位的百济军队发起攻击,那就是这些可恶的晋人受死的时候。
绕后的两支百济军队现在已经看不到踪影了,比流王估计差不多已经到达预定的攻击位置了。
“解仇、燕乙归,你俩率领本王的部队继续冲击,不要让晋人有喘息的机会。”
比流王远远的看到前方百济军队竟然隐隐有不支的景象,赶紧命令两个心腹带领自己的本部兵马前往支援,万万不可在即将合围的时候支撑不住。
就在解仇和燕乙归率领最后的百济精锐支援前方的时候。
突然一阵阵用百济话发出的喊叫,从焦灼的战线侧后两翼传来。
“败了,败了。”
“败了,逃命啊。”
“快逃啊,比流王跑了。”
听到这些喊叫,比流王一阵阵的心寒,难道是两翼包抄的大军失败了,不可能失败的这么快啊。
就在比流王疑惑的时候,一阵高过一阵的战鼓声音从东莱军的阵中发出,急促的鼓声发出了全军冲锋的号令。
所有的东莱士兵听到如此的鼓令,都知道这一定是敌人支撑不住了,是最后取得胜利的致命一击,全都迸发出了高昂的战意。
随着一声接一声失败的喊叫,再加上东莱军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让面前的百济人相信,这一定是百济大军的进攻遭到了十分严重的失败,而且是那种不可挽回的失败。
很快,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的百济士兵全都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而东莱军趁机发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冲锋。
此消彼长之下,百济人全军大乱,都争先恐后的向着后方逃跑,混乱的人群自相拥挤践踏,被从后追击的东莱军砍杀无数。
“都回去,都给我回去!”
“这是贼人的诡计,本王没有败啊,没有败啊。”
比流王拿着佩剑,大喊着试图阻拦从身边往后逃走的百济士兵,不过已经陷入慌乱的人们并没有理会他。
“大王,没用了,贼人要追上来了。”
“大王,快上马,再不走就来不及。”
一名百济王的护卫牵过一匹母马,哀求着比流王撤退。
比流王坚决不肯上马撤退,几个护卫相互一使眼色,一拥而上把他抱到了马上,强行拉着比流王往后方逃去。
刘预立马远望,只见刚才还矗立在后面的比流王大旗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让他跑了,可惜了。”
刘预有些可惜这个百济王跑的有点太快了,根本不给他突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