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将军,某也是没法子啊,手下的儿郎可不能再白白的死掉了。”
沈侃俯下身子,贴近被捆成了粽子的游翰,一脸抱歉的说道。
刚才在监军游翰呶呶不休的时候,沈侃就已经给身边的几个兄弟腹心打了暗号,突然发难把游翰和他的几个随从统统擒拿了起来。
“快,快打起白旗,三弟你去跟刘预说,我们愿降,已经拿获了幽州的帐下督。”
沈侃不再理会地上挣扎呜呜乱叫的游翰,转身吩咐身边的胞弟沈玄,让他亲自去跟刘预请降。
在见到打着白旗来投降的使者沈玄的时候,刘预这边的部众连一架长梯都尚未造出来。
在沈玄跪倒在地表示东安平城愿意投降后,刘预也已经认出来他确实就是沈侃的胞弟沈玄,此时,刘预确定城内的沈侃是真的投降,不然诈降的话,不可能派自己的亲兄弟来送死。
但为了保险起见,刘预还是派了两个亲卫先行入城查看,在得到两名亲卫在城头确认无疑之后,刘预才又派后续的部队入城接管了城防,并且把沈侃部的所有武器铠甲都收缴了起来。
在完全接管了东安平的城防后,刘预才骑着马率领剩余的部众由城门入城。
沈侃率领自己的宗亲部曲在东门外跪倒一片,表示出了十足的恭敬小心。
趴在地上的沈侃,低着头,听到走在最前的刘预到了自己的面前,嘎达嘎达的马蹄声也停了下来。
“将军,前番诸罪,皆是某一人之错,望将军念及乡邻之情,不要为难我的手下部众,要杀要剐都冲我来吧!”
沈侃俯首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
但是跪伏在地上的沈侃并没有听到刘预的回答,刘预的坐骑低下头在他的耳边突突的打了两个响鼻,让原本内心笃定刘预不会杀自己的沈侃突然心脏慌乱起来。
沈侃这时候猛然想起,刘预之前答应投降就既往不咎,自己也是因为相信刘预的为人,相信他不会食言才选择投降保命的。
可真的事到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预若是真的食言不认账,沈侃的脑袋可就真的搬家。
不自觉的沈侃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虚汗,两条腿和手臂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叔衡兄,难道你是觉得,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刘预终于开口了。
听到刘预的话,沈侃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敢不敢,将军宽宏雅量,我早就钦佩已久了。”
沈侃连忙回答。
“我虽然答应对你们既往不咎,但并不是我能容忍你们的背叛,只是因为我能理解你们当时在临淄城中的绝望,我愿意再信任你们,把你们继续当成能相互依仗的兄弟,也希望你们能不辜负我的信任。”
刘预高声的对沈侃和他的部众说道,随后他下马亲自把沈侃扶了起来。
听了刘预的话,沈侃面带愧色,赌咒发誓的表示一定不会再做那些被猪油蒙心的混事,从今以后一心一意跟着刘预走到底。
对于沈侃这种久混江湖的老油子的话,刘预觉得每一个字都有水分。
不过充分把自己对他们的信任表现出来,对于以后分化掌控沈侃的部下是有大大的好处的。
在入城之后,沈侃连忙献宝一样,把像捆猪一样捆成粽子的游翰带了上来。
这位幽州宁北军的帐下督,此时的情形甚是狼狈,因为捆扎的太过结实,游翰的脸色已经被憋的通红了,被塞着步团的口中只能发出低声的哼哼声。
刘预见此,赶紧命令给游翰松绑。
“呸!反复无常的竖子!”
松绑之后,拿掉口中的布团,游翰对着沈侃就是狠狠的啐了一口,开始大骂起乱贼、道匪一类。
“呵呵,游君莫怪,叔衡兄与我等毕竟是乡党守望。”
刘预打了个茬,继续说道。
“如今惤公已经身死,临淄城也已经落入你们幽州兵手中。”
“要是我说,现在只想多收拢一些溃散的东莱儿郎,而后回归乡里,不知道青州刺史可否行些方便。”
听了刘预的话,游翰的心中甚是惊讶。
他原本以为自己落于乱贼之手,肯定要性命不保,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着乞命求活,只想着临死之前不能被这些贼人轻侮,不能让他们看轻广平郡游氏的男儿,损了宗族的名号。
但此时,他从刘预的话中,听到了似乎自己的性命并无危险,而且这个年轻的东莱贼首,似乎还有求和的意味在话中。
“哼,宁北将军王公是再世韩信、白起一般的名将,诛恶平乱自是本分。不过对于迷途知返被胁从百姓,只要他们肯弃恶从善,王将军也必定不会吝啬自己的宽宏仁慈。”
游翰的话,在刘预听来似乎有些傲娇。
在入城之前,从到城外请降的沈玄那里,刘预已经确认了刘伯根身死的消息,而且沈玄还交代,在游翰和沈侃离开临淄的时候,青州刺史王滹给的命令是把东安平城中的物资全都转移到临淄城中,然后对于是否进军青州东部数郡,并没有后续命令。
而且在沈侃他们离开临淄的时候,也有一支幽州军准备要离开临淄,似乎他们的后方幽州或者冀州有了新的紧急战事。
所以,刘预猜想这个游翰应该知道内幕,决定试探一番虚实,果然从游翰的话中,幽州军似乎对于自己这些人没有什么斩草除根的打算,应该是幽州军后方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