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嵩继续说道:“而且如今天下不仅有匈奴汉国,在益州氐人李雄僭越称帝,国号是汉。叛将苟晞拥立刘禅之子刘瓒在新野称帝,国号也是汉。如今看来,天下局势看似纷乱无序,但是这些称汉者,岂不是全都应了“代汉者、当涂高”的谶纬了嘛!”
王浚听后,眼神中满是熊熊如火的光亮,他的心中开始想到,是啊,如此看来,这些胡人也好,叛将流民也罢,都是注定要应验谶纬,是要被“当涂高”者取代的,也就是说注定要被自己消灭的。
“当涂高。代汉者,当涂高。”王浚不停的喃喃自语道。
“岳丈,您已经冥冥之中顺应了天意,如今内有精兵强将,外有声望大义,只需要稍待时机,就可以建不世之大功业!”
王浚本来就已经在心中有慨然傲视天下的自负,如今又听了女婿枣嵩的一通“代汉者,当涂高”的谶纬蛊惑,那心中的野心和**更是如野草一般爬满了内心。
不过,他还有些理智,没有完全失态。
“听说,匈奴刘渊已经延揽了河曲之地的铁弗胡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发动下一次对洛阳的进攻,你多派些人去打探打探消息,要是洛阳有什么异动,我就马上传檄天下。”
王浚思琢了一下说道。
“那原来打算进驻邺城的大军,还要继续吗?”
枣嵩问道。
本来,王浚打算一面公示天下,劝谏皇帝立皇太子邀名,另一方面,又计划派遣幽州军一部进驻邺城,展示自己的军力。
但是现在王浚已经改变了主意了,邺城距离洛阳和并州太近了,王浚害怕威名赫赫的幽州军驻扎邺城后,会吓得匈奴人不敢继续进攻洛阳,这样一来岂不是大大不利于“代汉者、当涂高”谶纬预言,还是不要占领邺城了,先让匈奴汉国收拾收拾司马晋室吧。
“不必了,就让大军继续驻扎博陵好了。”
王浚想着,将来注定要顺应天意,南下征讨各个“汉国”,仅仅靠现在的数万幽州兵和段部鲜卑兵,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抓紧让自己的妻舅崔毖尽快前往辽东郡,用东夷校尉的名义把周边的蛮夷收为己用,再一个就是要继续笼络青州刘预,这也是一个牵制兖州、徐州的强援。
“青州刘季兴,此次还有说什么话吗?”王浚问道。
枣嵩一脸严肃的说道,“刘季兴跟我说,他还想多用盐货、瓷器换购马匹,还想再要大概两千匹。”
王浚皱了皱眉头。
对于青州商贾贩运到幽州的盐货和瓷器,王浚是很喜欢的,青州的盐货不仅成色好,而且远途运来竟然成本还很低,而青州最近拿来出售的瓷器,更是坚实光滑,完全不像行诸于世的普通粗瓷,这两样货物,已经成为王浚拉拢、控制段部鲜卑、辽西乌桓等蛮胡的有力工具。
但是,尽管这样,对于青州一直需要的马匹,王浚还是严令控制交易数量的,毕竟对于刘预这么个“便宜女婿”,王浚是一边拉拢一边防备的,马匹这种军资还是拿捏的死死的。
看到王浚皱眉,枣嵩立刻说道。
“岳丈,刘季兴毕竟贼人寒微出身,没有什么高攸雅德,不可不小心防备,一年卖与青州千匹劣马也就罢了。”
王浚想了想,立刻否定了这个先行政策。
“不,派人告诉刘预,只要他能全部用盐货、瓷器置换,我可以给他一年三千匹,不,最多可以五千匹马的份额。”
枣嵩闻言一惊,且不说五千匹马价值多少,就说这些马就可以组建一支灵活转战的骑马步军了。
王浚没有让枣嵩多想,就解释道,新任的东夷校尉崔毖,此去辽东郡上任,不仅需要替王浚拉拢招募周边的蛮夷胡人,还要应付平州刺史、辽东太守等实力派,而青州出产的便宜盐货和瓷器,可都是极受辽东蛮胡喜爱的货物,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轻易收服他们了。
至于,刘预的青州兵有了大批马匹后,会不会因为实力大涨变成另外的威胁,王浚并不是太担心,一方面在王浚眼中刘伯根、王弥、石勒、刘灵、刘琨这些统统都是手下败将,区区一个刘预肯定也强不到那里去,另外一方面,青州并不是牧马区,并不是有了马匹就会立刻有用的,只是一个大规模养马,就能让刘预头疼一阵。
不过,王浚最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在枣嵩要退下的时候,王浚又吩咐道。
“卖给青州的马匹,多一些驮马,别给他太多骑乘马。”
。。。。。
永嘉四年,二月。
青州,临淄。
数十辆崭新的四轮马车,正沿着坚硬的直道路面向着城外缓缓的驶去。
刘预看着这些车厢宽大,装货量数倍于两轮马车的四轮马车,心中不禁阵阵欣慰。
幸亏有了制作了几十辆四轮马车,不然这些沉重的物资工具运输分配到各郡县还要多花费许多人力和时间。
中国古代确实没出现拥有转向轮的四轮马车,虽然是一个一点就破的技术点,但因为古代中国的国情而确实没有被制造出来。
让四轮马车实用的技术关键,就是转向装置:
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式并不是需要太超强的技术。
仅仅就是在前轮安装一个差速器,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非常简单。
他们的四轮车前两个轮子装在一个车架上,后两个轮子装在另一个车架上,后面的车架架在前面个车架上由一根立轴转轮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