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你还是免了这一套吧。天下谁人不知我计连与扎巴罗有不共戴天之仇,当日他扎巴罗血洗扶风城,我计连没能拦下。今日襄阳城之劫,我不会再任由泥洹会逞凶了。”
“荆州游侠会的兄弟们,今日我计连设计引诸位来此,并非对诸位心存歹意。若是诸位愿意跟我走上一遭,灭了泥洹会徐良所部的大军,解襄阳城之危,我计连定不弃诸君一人。”
此刻的谢长歌身后,阎川合、邹雄、马元、魏预先等人皆是面露惊色,而他们身后的荆州游侠会的众人,更是开始鼓噪了起来。但众人却依旧还是心存摇摆,不知到底该如何做出决断。
就在这岘山山口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当中时,只见一道许久不曾出现的身影,却是不顾谢长歌的阻拦,径直走到计连的白马之前。
“林夫人,你真的心意已决了吗?”
望着走出众人当中,径直来到自己跟前的林千仞,谢长歌只觉自己内心仅存的一丝尊严,也在此刻被彻底地磨灭殆尽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背叛我?!他计连到底有哪点比我强?!为什么你们非要选他,而不是我谢长歌?!”
“长歌,你快醒醒吧。我们是游侠,一生便都以远游无定为生,以行侠仗义为己任。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行军打仗,治国理政,非你我之才。就算你侥幸有了一州之地,也只是祸非福。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只区区四城,便将你折磨成了这般模样,我又怎么能继续再看着你这个样子下去”
当林千仞走出队伍的那一刹那,所有荆州游侠的心都跟着开始改变了起来,此刻再见自己等人推心置腹,不惜生死追随的大人,竟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令其信服,他们这些人又凭什么呢?
而就在计连现身岘山山口的同时,远在三座石峰之上远远观望情势的徐良却是终于察觉到了山下的诡异氛围。
“那个骑在白马上的是什么人?为何我从未听徐尚提起?”
“启禀大人,小人们也不清楚。应该只是徐大人身边的亲信吧”
就在徐良正和身旁的一众亲信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话题闲聊之际,只见一名泥洹会中的弟子却是正喘着粗气,连滚带爬地摔倒在了徐良的跟前。
“混账东西,不知道大人正在查看军情吗?还不给我滚起来。”
然而,还不等徐良身旁的这名亲信教训完这名会中弟子时,只见这名弟子突然一声哭嚎之声便惊的众人纷纷侧目而来。
“大人,那山下白马之上的,正是游侠会的贼首计连!我们中了那徐尚的奸计了,我们守在下山通道上的弟兄,都被他带人给杀了!小人冒死才突围了出来”
当石峰崖边的徐良陡然听到这名弟子的回禀后,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回头冲着山下大骂道:“游侠贼子欺我信义!众将听令,随我杀下山去,他们人数不及我等,今日我必大开杀戒,一个不留”
“大人,切不可意气用事啊!那贼子既然敢行此偷天换日之奸计,必是有所埋伏,大人此战不论胜负,已经是败了。如今当务之急是保留实力,切不可让会中再蒙受不白损失了啊。”
眼见徐良的暴脾气就要发作了,几名亲随当即手脚并用,这才将徐良拦在了他的长槊之前。
“诸位所言极是,但刀不沾血,难消我心头之怒。众将听令,撤入后山,那里毗邻江面地势开阔,纵使徐尚有伏兵,也不会选在那里。随我杀下山去,莫要教游侠会的贼子就这么舒服地逃了!”
岘山山下,林千仞的临阵倒戈,已然奠定了计连等人的夺兵之计功成。
然而,人心难测便也是在这个时候,只见原本一直十分老实地守在谢长歌身旁的阎川合,此时却是忽然暴起,和着一旁正双手发颤的邹雄一起,竟是持刀架着谢长歌出了阵。
“你们,还有你们,都给老子让开!邹雄,你去开路,顺便牵两匹快马过来。计连,你不要以为老子不清楚你的心思。你现在下令让你的人让出一条路来,我还能放过谢长歌一条命。你也不想我当着众人的面,辱没了你堂堂游侠会主人的脸面吧。”
“阎川合,你想干嘛?快放开长歌。”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日里对谢长歌最是恭敬的阎川合,此时竟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这般持刀掳走谢长歌,以要挟计连放过他。
林千仞此时眼见自己夫君被人用刀扼住了咽喉,只得回头恳切的向着计连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阎川合,有话好说,我计连何时说过要拿你等的性命了?你我不过数面之交,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切先放了谢大人,我自然会命人送你安然离开这里,不但如此,我另有百两黄金相赠以作尔等的路费。”
听到计连服软的口气后,一旁正牵着两匹马匆匆赶来的邹雄,也是不禁劝说起了双目通红的阎川合。
“阎兄,我们与他不过口舌有些许口舌之争罢了。要不要不你就先放了谢大人?”
邹雄说罢之后,也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却是整个人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邹雄,你不要太高看他们这些大人们的心思了。你我不过区区小卒,他们甚至不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