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义伤重初愈,好在紫嫣一路体贴入微的照顾,二人有说有笑,是以忘却了长途跋涉之苦。这日二人来到一个茶肆打尖,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妪带着一个满面脏兮的小孩,正在伸手向茶客们索食讨钱。
这一老一小孤苦无依,存义动了恻隐之心,他急忙让掌柜包好茶点,顺便从身上摸出些散碎银两,赠与了老人。老人收了施赠连连称谢,存义听其口音,觉得她不是本地人氏。
老妪闻言老泪纵横,告诉存义她是湖南人。因为当地盗匪横行,一家惨遭杀害,迫不得已之下,才带着小孙子背井离乡讨食度日。存义请老人坐下,细细讲述事情的经过。
这不堪回首的往事,牵动老人脆弱的神经,几次她差点因为悲伤过度而栽倒,紫嫣温言暖语,令老人的心情宽慰了许多。
从交谈中存义得知,这伙贼人并不是一般的流匪草寇,而是占山为王,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强贼。并且知府曾樱多次派人进山围剿,奈何山寨易守难攻,且贼人凶悍无比,以至功败垂成。连挫官军锐气之后,
贼人气焰嚣张,时而下山纵掠抢夺,逢屋就钻、见铺就烧,百姓们是苦不堪言。
“岂有此理,百姓受苦至深,我辈侠义中人岂能坐视不理。嫣儿,你随我到湖南去走一遭。我一定要将这伙歹人绳之以法。”
二人结了茶钱,嘱咐老人一路小心之后。打点行囊车马,径奔湖南而来。在车上紫嫣羞怯怯地对存义说道:“适才在茶肆,你唤我什么?”
存义被问的愣了神,好半天才脱口而出:“我唤你嫣儿,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我还叫你师姐。”
“我喜欢的很呢,叫我师姐总觉得与你有着隔阂。”紫嫣轻轻将头轻轻靠在存义的肩上,柔声细语地说道。存义一向喜欢紫嫣的柔媚娇俏,凤儿则有时泼辣骄纵,二人性格互补,以后应该可以和睦相处吧。存义心神荡漾、醉眼迷离起来。
紫嫣推了推失魂落魄的存义,对他说道:“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存义嘻嘻笑道:“我在想着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紫嫣听了,杏妍桃媚的脸上带着羞红,她捶了存义一拳。对他说道:“有了玉凤妹妹还不够吗?我才懒得理你呢。”二人打情骂俏,让车夫听了意乱神摇,差点将马车赶到沟壑里。
一阵颠簸之后,只得车夫连连叹气。紫嫣剪水妙目带着蜜情,她抿嘴对存义笑道:“你还是闭目养神的好,害得人家心绪不宁。”
存义接过话来说道:“谁心绪不宁了?”说罢,朝着车外瞟了一眼。紫嫣心领神会,又咯咯咯地轻笑数声。接着闭口缄言,盘膝打坐起来。
她知道存义伤势初渐起色,不宜在牵动心神。是以故作此态,以让他安心静养。
又行了两天的路,车夫告诉二人,已到了湖南地界。紫嫣善解人意,她知道此番来到湖南除恶,存义的心中必然记挂着玉凤。如果能提前将书信带到点苍派,一来可以解了玉凤的相思之苦,二来可以令存义免去牵挂,三来没有了心中的羁绊,正好可以全力以赴,对付山上的强贼。
存义对紫嫣说道:“嫣儿,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缜密,竟处处为别人设想。”紫嫣红晕双颊,娇切地说道:“讨厌,这有很多人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存义哈哈大笑,挽着紫嫣纤柔的玉臂来到一家客栈投宿。
有了落脚之处后,存义对紫嫣说道:“嫣儿,为掩人耳目,我们不宜如此张扬的去见曾大人。莫不如扮作当地百姓,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紫嫣点了点头,二人到绸缎庄选了几件粗布衣,一番打扮之后,来到了府衙。
守门衙役见来了一对翁妇,连忙笑脸相迎地将他们请了进去。曾大人满面愁云,对他们说道:“这位老丈,您遇到了什么难事,来找本府啊。”存义呵呵轻笑道:“大人,我得知您最近食不甘味、夜不难眠、
心神不宁、气郁结胸,此乃心火虚旺之症。我有一剂良方,可以清燥热,去邪火。不知大人讳疾忌医否?”
曾大人心眼明亮,当然知道存义话中弦外之音。他将存义请进内室商谈。曾樱亲自沏茶倒水,态度谦和地说道:“不知二位高人从何而来,竟然可以为本府排忧解难。”
存义俯身施礼道:“在下是个江湖草莽,久闻曾大人为官清正廉明、深得百姓的爱戴,所以辗转此地,相助曾大人。”
曾樱听了不胜欣喜,连忙将存义扶起来。可是随之他又愁苦起来,他对存义说道:“二位老人家年事已高,这万一有个差池,教本府于心何安?”
二人一听面面相觑而笑,随即卸下装扮,站立在曾樱的面前。一个是fēng_liú倜傥的少年侠客,一个是清丽妩媚的红粉佳人。曾大人打量二人一番,越看越难掩心中的喜悦。
三人坐定之后,曾樱询问存义,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存义遂将茶肆遇到老妪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向曾樱讲述了一遍。
曾大人听了不时地唉声叹气,他对存义说道:“老夫不能保一方黎民,真是愧对朝廷。”说罢痛恨自责,令存义大为感动。
存义告诉曾樱,此番他立志除寇,不使地方安泰决不离开。曾樱告诉存义,马王寨有两个贼寇,哥哥叫方天龙、弟弟叫方天虎,此二人身长九尺,生的豺眼豹目、虎背熊腰、双臂浑圆如粗树,膂力可擎千钧。
紫嫣见曾樱神情凝重,说的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