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尹将青铜剑放到了棺材上的凹槽之中。那棺材突然像突然变沉,飘不了了一般,啪地一声从半空掉落在地上。
两人合力将那棺盖打开,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颗人头,那人头大睁着双眼,脸上血迹斑斑,头发散乱。
“死不瞑目?这便是那叫衍的巫师吧?”
莫来的话音刚落,那人头嗖地一声从棺中飞了出来,把他俩吓了一跳。
“我操……诈尸啊!”莫来后退几步,惊呼道。
“你便是预言中的人吧?”那人头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我?”莫来见那人头看着自己,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人头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早了十年,果然……一切都要变得不同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你知道河伯在何处吗?”莫来急着找东西,没工夫与他闲扯。
人头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什么交易?”莫来歪了歪头问道。
“我告诉你河伯所在之处,你帮我找到我的身体,然后将我藏于鬼崖岭山颠之处。可好?”人头问道。
莫来瞥了一眼祝尹,只见祝尹点了点头,莫来便应道:“成交。”
“可否告知我们,你的身体在何处?”祝尹问道。
“你们见过了呀,就在上面。”人头说道。
“上面?”祝尹努力回想着,突然恍然大悟,“可是在那金身佛像之中?”
“佛像?怪不得那个小东西带我去看那佛像……原来是想告诉我,那里面有东西啊!”莫来后知后觉。
黑漆大门外,两条龙嘴里含着的明珠已灭,水轰地一声从上面冲了下来……
“我们如何从这里上去?”祝尹问道。
衍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说道:“恐怕你们要与我一起躺进这棺材了?”
“什么?”莫来惊讶地问道。
水流破门而入,白玉石路两旁的白灯笼一个接着一个全灭了。
眼看着滔天的巨浪翻涌而来,祝尹和莫来赶紧跳入了棺材之中。棺盖合上之后,棺材如小船一般在水中漂浮着。
衍并没有进来,棺材里只有祝尹和莫来。
“你说,他会不会骗我们进棺材,然后把我们封在这里面?”莫来低声说道。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咱们到了人家的地盘,只能按他说的办。即便觉得不妥,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暗自寻找机会。”祝尹沉声说道。
“祝家人一向能言善辩,谋略过人。”那人头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莫来一跳。
“知道祝家人为何与莫家人相反,命格比较硬,邪气不易侵体吗?”衍问道。
“不知。”
“前有祝融,火神之力,阴邪之气难以靠近。后有巫祝掌管部落、氏族、国家的祭祀,能通鬼神、问吉凶。祖宗血脉,天生如此。”
“知莫家为何与九歌有如此深的渊源吗?”
莫来也道:“不知”。
“春秋时,楚国有莫敖之职,亦称莫嚣,执掌楚国之国政。军、政两事大权在握。其后世子孙中有以官职称谓为姓氏者,称莫氏,世代相传。屈原家族便世居此官职,故莫氏也有一部分是由屈氏的分支改姓而形成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莫家其实是出自屈氏?”
人头不语,大约是默认了。
“我在入此墓时,曾遇一女鬼,女鬼言,灵台侍诏夜观天象衍之后,会再有一祸患名曰语。鬼神昭示,祝人言,天道轮回,语出必亡。她是何意?”祝尹问道。
“莫敖位高权重为君主忌惮,故莫敖废置不常,列莫敖于令尹、右尹、大司马、右司马、左司马之后。而以莫敖为姓者的莫氏一脉,贤者能人辈出,更遭他人忌惮,惨遭迫害。莫氏对巫山一脉有恩,故巫山桃灼不忍莫氏灭绝。便借九歌之中蕴藏的鬼神之力,造出十一幅画开启通往浮生城的阴阳鬼道,助莫氏一族脱难。莫氏先祖为避祸进了浮生城,出来之后人人具有巫法之力,有些天赋异禀者,甚至能知过去与未来。大权在握之人,最怕有他掌控不了的所谓怪力乱神。我被逼入宫,进言吕太后,若再滥杀无辜,其子必死,吕氏必绝,世上没有万代千秋。她将我杀了之后,预言一一实现。上位者皆惧怕我的预言成真,就将我的尸身分开镇压在这河下,让我不得轮回转世。可是,他们未料到的是,这世间天机虽不变,可人会变。你比预言提早了十年来到这里。”衍说道。
莫来咯噔一下,问道:“若我十年后再来此处,我将如何?”
“这儿就是你的墓地。”
莫来想到当初自己的魂魄被人招到十年后,那时自己躺在医院里,是不是就是临死前呢?
“莫家人早亡,这命运该如何解?”莫来问道。
衍笑了起来,说道:“生死轮回,命由天定。莫氏本就应该绝于两千多年前,那是巫山一脉利用浮生城改了莫氏一族的命。莫氏在浮生城里能完好无损,而且获得巫法之力,皆是因为与浮生城里的鬼王立有契约。以子孙后代的阳寿为贡品。后来莫氏渐渐人丁凋零,巫山桃灼便与莫氏家主再入浮生城,鬼王应允,令莫氏一族必须每隔十年逢三之时行大祭,因为三是天地人之道。在逢三之日以莫家族人的血祭之。选莫家主宅一脉中的一人为祭品,献出阳寿。世间法则,皆是如此。想要什么就必须牺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