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州广陵郡,青云山杨王府所在之郡,也是云汉最富饶之地。
在郡道之上,以三名黑甲骑士为首的八百余轻骑,一大早就清空了郡道上的行人,在这能够十马并行的大道之上,面南列队布阵站定,似乎是在等人。
三名领头的骑将,都是杨州有名的骁将,皆是骑战娴熟,年轻有为之人。如果说整个杨州军伍之中来一场三对三的正面骑战对决,那么这三人一队,绝对能够将其它人都挑落马下!
居中一人,面如冠玉,容颜比之藩王宋然都是只好不差,手握一杆宋字王旗,大旗中心绣了一个极大的血红色宋字,右下角绣了小小的杨王二字,辅以八蟒张须四层直立水为背景。
这杆大旗,是杨王宋然的王旗,八蟒四直立水,也是王朝除了皇旗之外,最为显赫的一杆大旗了。
要知道,京城那位九五至尊,所彰显身份的皇旗,对比起这杆杨王旗,也只是化蟒为龙,加一龙为九,加一水为五而已!
既然这位为首骑将手持王旗,那么他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出了。
杨州将军黄锡朋,王朝最年轻的一州将军,杨王宋然的护旗人,亦是杨王八百亲兵的主将!
左侧一位年纪较大,肌肉虬结的大汉,看了看那杆王旗,又看了看身前空无一人的郡道,压低了声音对居中的主将黄锡朋问道:“将军,这架势,是连城都不让他进?咱王爷的意思,还是那位经常装神弄鬼的大谋士所谋之计?”
面如冠玉的黄锡朋还未答话,突然有人插话回应:“老汤,来打个赌不?赌你手中那杆点钢枪,我猜,是宇文老狐狸的计谋!”
开口插话之人,是最右侧的骑将,个子极高,比杨州将军黄锡朋和杨州副将汤健都高,高了将近一个脑袋,却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猜不出其年纪。
被称为老汤的杨州副将汤健,撇了撇嘴,对右侧的高个子说道:“莫子臣,拿老子点钢枪做赌注,却不说你输了拿什么给老子,有你这样赌的吗?”
名为莫子臣的高个子娃娃脸嘿嘿一笑,说道:“老汤,我若输了,那我便不要你的点钢枪,你只给我你腰上那柄刀,如何?”
汤健气得提起手中点钢枪就要敲一敲这个无赖的头,奈何中间隔着一个黄锡朋,动手不得。
只好气呼呼的说道:“莫子臣,你这种赌法,只赢不输,谁会和你赌?”
居中的黄锡朋眼见得两位副将斗嘴,嘴角有些笑意,他开口解答了两人疑惑:“别吵了,咱们不是来挡他不进城的,而是来迎他进城的。”
“不止要迎他进城,而且还要送他进王府,送他出王府,全程护送,直到他离开广陵郡。”手持大旗的黄锡朋收敛了笑意,想起那位王府首席谋士交待过的话,他就有些笑意苦涩了。
大摇大摆,把王爷的弟弟接入广陵,重兵护卫,带来王府。等到那位改宋为林的六殿下从王府离开,也要好生护卫,送出杨王的广陵。广陵郡内,不许有半分差池!
可是,广陵郡外,那同属于杨州的横池郡境内,又要如何对待这位六殿下?王府首席谋士宇文先生,并未点破玄机,可黄锡朋,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汤健听闻黄锡朋的话,有些气愤,嗓门不自觉便提高了几分:“送他入王府?还要护他出广陵?为什么?他可是害得我们没能成为从龙之……”
“闭嘴!”黄锡朋厉声呵斥,不想他将话说下去。
莫子臣也低声说道:“老汤,你吼那么大声干嘛,这种事,能说出来?”
汤健则是低头念叨:“这里八百人,都是王爷的心腹,我发发牢骚怎么了?”
黄锡朋冷哼一声,不再回应。
莫子臣则是对着汤健低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保证没人会说出去?你若坏了王爷的大计,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汤健还想念叨,刚一开口,黄锡朋手中王旗便狠狠的一柱地面,呵斥道:“你听不懂军令?叫你闭嘴你听不懂,再犯军令,扒了你这身黑甲,贬为普通士卒,再鞭刑三十!”
汤健只好乖乖闭嘴,可脸上却还是愤愤不平。
黄锡朋却不再理会他,而是沉声下令道:“一会我领头,你们二人留在最后压阵,他若是不老老实实让我们护送,那就直接押进王府去,不过,不可伤他,明白了吗?”
莫子臣应了一声明白,便不再作声。
而汤健却只是冷哼一声,当做了回应!
郡道尽头,离得尚远,且还有一个岔路口,还看不见八百轻骑,走了数天官道土路三人正在说笑,说着这入了广陵便是不一样,土路都变成石板路了,果然是富饶之地。
三人分别是杨州四怪之一的洪春,土路之上蜀道易出鞘,逼得余天奇后退十二丈的林意,以及骑着白马,鼻青脸肿的申峥。
三人三马,并行于郡道之上,洪春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你那位大哥,因你而没了太子之位,而你后来又不当储君,只身出皇宫,让你那二哥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回广陵之行,他若邀你去青云山,你去,还是不去?”
林意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申峥。
申峥还是在吃糖人,看见林意投来视线,他便开口说道:“不去为妙,那个余天奇能找上我们,你那个大哥,脱不了干系。”
林意看向洪春,说道:“最好还是不去,太麻烦了,他从小弯弯肠子就多,论算计,我算不过他。躲着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