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凶狠的打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体魄比文弱书生强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也如文弱书生一样,被姓汤的精壮汉子打翻在地。
“你讲的是什么屁话?还公道,不知道我姓汤?”精壮汉子说完,便又一脚踩下,管你什么公道,管你什么道理。住在底层大通铺的贱民,没钱没权,话倒是很多。
那手持羽扇的年轻人,羽扇都不知道掉到了哪去,只能在地上大叫道:“你怎么打我,我只是出来讲两句公道话,你怎么就动手打人?姓汤?姓汤又如何,没王法了吗?”
年轻人除了挨揍,就是不断的“讲道理”,可是讲道理这种事,当它得明着讲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已经有人不讲道理了。
当有人站出来讲了道理,那不讲道理的人还不理会的时候,道理,就已经成为了无用之物了。
有钱有权,出身自神机岛首富的汤家,是汤中亮的儿子孙子,就可以不与平民百姓讲道理?
林意终于忍不住了,想着不再理会剑匣,跳下去船板去,没有武器,那便用拳头给那个姓汤的精壮汉子讲讲道理,好好说话你不听,那么就打你一顿,再好好说,让你这个四品武夫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就在林意刚想把抽丝剥茧的气息收回之时,就听到楼上有一人开口:“维鸿,怎么回事,动手打人,成何体统!”
这声音洪亮之中带着一丝苍老,又从顶层传出,显然是汤家当家人,神机岛首富汤中亮无疑了。
既然此人出声了,那林意便再度把心思重新放在剑匣之上,边开匣,边静听事情后续发展。
孙女孙子仗着家世,横行无忌,被人笑一下就骂人打人。儿子不但仗家世,还自视武勇,不但打了人,还打一位出来说公道言语的旁观者。
你汤中亮怎么说也在神机岛有名有姓,称得上是一号人物,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此事!
“爷爷,他们都该打,都是贱种!”小女孩语不惊人死不休:“都是贱种,竟敢笑话我,要狠狠的扇上几个巴掌才行!”
那被打倒在地的羽扇年轻人,脸上吃了精壮汉子几拳,原本一个好好的俊哥儿硬生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爬起身来,不忘去找回羽扇,对着顶楼窗边的老人一拱手,作了一礼,说道:“老先生,这道理一事,对你儿子讲不通,反而挨了他的打,那我要对你好好的讲一讲了!”
顶楼窗边所站着的老人,虎背熊腰,精神矍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年轻人,开口问道:“年轻人,道理先放一边,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是哪家子弟。”
年轻人又旋转了一下羽扇,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问他的姓名家世,但还是回答道:“老先生,我姓江名流月,是寒门江家子弟。您可别认为我们寒门便如何,我此回离开神机岛去京城,便是要参与科举,一但金榜提名,那我们江家,也就有可能从寒门变士族了!”
顶楼老人轻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不再与这寒门书生江流月说话,而是问向聚起来看热闹的众人:“各位,可有人想要和这位有望金榜提名的寒门有为读书人一起,要与我讲讲道理的?”
众人哄堂大笑,先前都无人想参与这破事,现下就更无人会去帮那叫做江流月的寒门书生说话了。
为了一个不知道在哪冒出来的寒门子弟,去得罪汤老爷子?除非是傻子,不然没有谁会这么做的。
说傻子,傻子就来了。
一个坐在二楼窗口闭目养神的家伙突然开口说道:“汤老爷子,寒门又如何?与你讲不得道理了吗?”
林意心境,已经趋于平静了,对于汤中亮的看人下菜碟,已经不太在意了。他边问出这句言语,边以心中不平去开剑匣。
小女孩的无理取闹,小男孩的蛮横一脚,汤维鸿的一言不合便出手打人,再加上汤中亮的问人家世深浅再决定是否要好好说话。都是不平之事。
山不平,我有一剑可平山。
事不平,我亦有一剑斩不平!
这些不平之事,都可化做心中正气,替我开匣!
抽丝剥茧速度越来越快,林意不但没有专心剑匣一事,反而再度开口:“汤老爷子,请回答我,寒门是否与你讲不得道理!”
楼上的汤中亮冷哼一声:“连让他进京科举的百两盘缠都拿不出,得去与我府上的刘管家借银钱的寒门江家,怎么配与我讲道理!”
楼下的江流月一惊,问道:“什么,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汤中亮大笑道:“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想与老夫讲道理?你知不知晓,真金白银,才是硬道理!”
楼下的江流月羽扇掉在地上,他痴痴的说道:“怎么会是这样,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书上说,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书上说,我辈书生,见不平之事,当尽力鸣不平啊!”
突然,那精壮汉子又是一拳打在江流月的面门之上,恶狠狠的说道:“只会读死书的呆子,你可读到过书中有一言,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江流月再度倒地,口中还是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身居顶楼,俯瞰众人的汤中亮冷笑道:“讲道理?老夫只有一个道理,就是有钱!”
林意轻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汤中亮,普通百姓与你讲不得道理,寒门书生也与你讲不得道理,那我,想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