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调度一支大军,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将军之所以能当得上将军,就在于他们能让成千上万,甚至数以万计的兵马,在他们的指挥之下,整齐划一,形成一个整体。
让大军运转自如的方法,有很多种,而其中最重要的,只有四个字:令行禁止!
而越是精锐的军伍,越懂得只有无条件听从将领的指挥,才能打得了硬仗,打得出胜仗!
历史上往往有两军交战,某方稍有优势,士兵便不听主将军令,没有结阵推进,而是为了抢夺军功,狂冲入敌方阵型,占得片面的优势,却害得整体战局,不得不都向着这一个点发力。
最后结果,就只能是投入过多兵力在一个点上,导致输掉全局大战。
不过,前史之事,后世之师。如今的幽州,且不去说广阳,上谷两地的驻军,就两辽之地,辽东辽西的边境军马而言,已经能够做到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难度极大的令行禁止了!
这一切,归功于性格耿直,英勇善战的幽王宋寒,更归功于明面上是幽州六姓门阀主要话事人,暗中却一心想让幽州改变,一心推翻豪门阀族的梅家两位梅先生。
四万骑兵,事实上已经是幽州兵马能调离边境线的最多数目了,但为了将幽州真正掌控在手中,而不是当下一盘散沙的状况,攘外必先安内,幽王宋寒,必须这样做。
就算担上了谋反罪名,就算兵马从边境南下,会让幽州的豪阀士族死很多人,他也得这样干,否则,有豪阀门第拖后腿,四分五裂的幽州,根本挡不下一年半载之后的北地霸主,北蒙!
四万两辽骑军,并未屯兵一处,同进同退,而是辽东,辽西两支军伍,各自行动,辽东军在幽州副将江聪世的带领下,驻扎于广阳,上谷两郡之间,而另一位幽州副将,则是跟随幽王宋寒,带领辽西两万骑兵,入了广阳郡!
广阳郡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两万骑兵正徐徐而行,他们此行,并不刻意追求长途奔袭的速度,而是在行军轮转一事上,下了苦功夫。
两万骑兵一分为四,五千人为一营,各自拉开半里地的路程,四营交替开路,每当领路一营与身后一营拉开半里路程时,便可放缓马速,等着身后三营逐渐越过自己,当成为最后一营,并与前营拉开半里路程时,便加速向前,直至越过其余三营,重新成为领路一营。
四营皆是如此行事,循环往复,整支两万人骑队,没有一营会全程辛苦开路,也没有一营就会永远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吃灰。
这样的大军轮转,与其说是在行军赶路,不如说是幽王宋寒,在行军途中,还不忘训练大军的整体性。
只有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圆转如意的军伍,才能在战场上打硬仗胜仗,而要达到那种程度,就得这么练,战事未起之时,往死里练,狼烟遍地之时,才杀得了人!
大军轮转推进,由于是临时结营,并不设营正营副,四营各有官职较大的都尉,校尉负责带领,经过初时慌乱之后,没过两天,大军轮转就已经足够流畅了,两万辽西骑兵,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
但是,在大军轮转阵中,却有两个‘闲人’,无论如何轮转,一直徘徊在大军中央,两人身上甲胄与辽西骑兵并无分别,但却没有跟随在四营之中的任何一营里,而是自顾自前行,四营中亦无一人敢命此二人归营。
为何?因为这一支两万人的大军,就这两位爷,说了算。
两人的岁数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马匹稍稍靠前的幽王宋寒,体格其实不小了,但与他身侧的另一人比起来,就显得他很是瘦弱了。
幽王宋寒身边,那位三百斤上下的仁兄,给人的感觉,只有魁梧而没有半点肥硕,他就是幽州的另一位副将,徐云徐莽夫!
幽州第一莽夫徐云,因为过于魁梧,一般坐骑根本经不住他折腾,故而他的坐骑,是全幽州最好的一匹汗血宝马。
这匹马,本是幽王宋寒的坐骑,后来赐与这位副将,也算是好马配英雄了。
既然是好马,脚力自然比幽王宋寒跨下的普通战马要好上许多,可是徐云却还是只能差不多与幽王宋寒并驾齐驱,足见这徐莽夫到底有多魁梧!
除了边军标配的战刀,弓箭,长矛之外,徐云手中,还拿着一杆马槊,他手提马槊,槊锋指向前方,问道:“将军,咱们离开辽西,来这广阳,还是两万骑兵,这是要干嘛?您之前说是练兵,我看不像啊。”
既是幽王,又是幽州将军的宋寒微微一笑,摸着腰间幽州制式战刀的刀柄,笑着说道:“莽夫,怎么变这么聪明了?还知道不像练兵了啊!”
徐云徐莽夫嘿嘿一笑,说道:“平日里练兵,您都是让辽东那帮家伙过来咱辽西,或者咱辽西过去辽东,哪有让咱们来广阳的?难道要咱们边军,打一打广阳这帮软蛋?他们那够几下打的啊!”
幽王宋寒笑道:“广阳郡兵,自然不够打,可你不是常说,看董家不顺眼吗?”
徐莽夫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嚷嚷道:“什么!是要去怼姓董的那老王八?您怎么不早说?”
幽王宋寒一脸玩味笑意道:“怎么,董家不过就三百私军,几十个江湖人,顶破天了调动两三千所谓的‘官军’,这回咱们带了两万人,你怼不过?”
“不是怼不过啊!”徐莽夫连忙说道:“天晓得那姓董的老王八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