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常山郡天水城的白马寺,明明是佛教的寺庙,但这些天来,却有人,天天在寺中后进院中修习道门法决,真是算得上怪事一桩!
寺内主事的木字辈和尚们,非但不管,甚至让所有原本便住在后进院中的其他和尚,不准去打扰那一老道一年轻人的道法修行。
那个老道人,平日从不出那间禅房,连吃食都是观真小沙弥每天固定送去房中,其他人根本就见不到这个老道人,所以,寺中不知其身份的和尚们,对此人的都是没什么观感印象,只以为是个借住在白马寺的云游道人而已,并不上心。
倒是那个新来的年轻人,以及年轻人带来的那个小孩,寺中和尚对其二人印象深刻。
喜欢穿白衣的年轻人,除了每天早上固定去往老道人的房中修习所谓的道门法决,其他时间,都是与一般的寺中僧人无异。入殿听经,后山练武,扫山门,洗茅房,只要寺中僧人的活,那他便样样都干。
除了没有剃度,这年轻人算是与白马寺中的僧人都一模一样了。
听闻最近木错禅师,都有意无意的,敲钟之时带上了这个年轻人,好似要让他也学着替白马寺敲一回钟的样子。
白马寺的大洪钟,那一般人可敲不来,须是心性坚定,又有佛缘之人,才有可能被负责寺中各种琐碎事务的木错禅师看上,带在身边教授敲钟的决窍。
而且,白马寺的大洪钟,一般人就算学会了敲钟的决窍,也敲不响。须有一定的境界,才能以那一根小毛竹,敲得千斤大洪钟的声音响彻整个白马寺!
至于那个经常老气横秋,实则只有**岁的小孩,除了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守着老道人所在的禅房门外,其余时间,便都与寺中的小和尚小沙弥们玩到了一起,隐隐成为了这些个小光头们的孩子王。
十余个孩子,在他的带领之下,不调皮捣蛋,而是开始做一件寺内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后山武僧们练武的练武场再后面,有着一处塔林,说是塔林,其实就是寺中圆寂高僧们的死后方寸地。
此地虽然年年都有派武僧们清理,但因极少有人来此地,所以还是杂草众多,如荒野之地。
而一众小光头们,就在这塔林之中,开始认真的清理,要将这塔林,收拾个干干净净。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姓申的小孩子身上。
林意与申峥,无疑已经融入了白马寺,而与他们一同前来白马寺的郭家兄妹,以及半路捎带上的常胜,已经离开了白马寺,说是还有别的事,不能与林意一起同行了。
对于这个在瘦阳湖畔敢用西域都护大将军之子身份保护自己的郭小马,林意其实心里很感激。
西北天狼郭浩铠,欠了林意的娘亲,那位林娘娘的人情,这事林意自然是知道的,但前一次见面,在京城之时,还是个能一起撒尿和稀泥玩的郭漠驹,原意承担性命危险,在瘦阳湖一战中,先出手杀了宇文雄哲,再言语威胁宋然,保着林意离开,这就不止是还人情而已了!
林意答应了此次江湖之行会去西域,而郭漠驹,则是答应了申峥提出的,若到了西域,要请他吃一百串糖人的要求。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有缘,还会再见的。
黄昏之中,林意与申峥两人坐在了白马寺寺门的门槛之上,斜斜的夕阳,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金色的光,也照得两人如得了金身的佛陀一般。
“啊意,你能不能说说,你每天都去老真人房中入定静坐,到底在修练些什么啊?”申峥问着话,手中拿着一个糖人,张口就咬,他喜欢吃糖人。
林意回了回神,停下了因先前看木错禅师以一根小毛竹敲大洪钟而得的感悟,斜着头看向身边这个小屁孩,问道:“能不能不说啊?”
申峥又咬了一口糖人,含糊不清的说道:“可以啊,不过,你得把之前欠我的那些钱还给我,照着一根弩箭十两金算,那就是…………”
申峥开始算钱,数着手指头,一根弩箭就是一个手指头,数不够了,又去数脚指头,那蠢萌样看得林意既好气又好笑。只得拦住了申峥,说道:“诶,诶诶,别数了别数了,我告诉你便是。”
申峥嘴角勾起,一幅计谋得逞的模样,手中糖人扬了扬,说道:“那还不快说?”
“其实就是内功的一种修习法门,叫静气上昆仑。”林意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说道:“我学的武当归元决,有以丹田气海的真气游走于窍穴路径之中的方法,相比于一呼三吸而动起来的行气气机,不动的静气,能很容易的穿过那些没有开启的窍穴,将周身窍穴游走一遍,复而归回丹田气海,这就是我这些天跟着陆老真人所练的法门。”
“所以,有什么用?”申峥听完,半点都不理解,不懂就问,所以他就再度开口问道。
林意摸了摸他的头,回应道:“我的心口大穴膻中穴,受过极大损伤,这事你知道的,所以我,已经不可能像正常的小宗师一行气流转百里以上,一呼三吸,我六十里气机流转就到头了,所以,我想陆老真人,可能是想让我能有一种新的行气方式,不至于武道前途止步于此吧。”
申峥吃完了糖人,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静气上什么昆仑山,学会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没学会的样子?”
林意苦笑道:“这些日子,学了至少有二十次,直到今天早上,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