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慈恩寺,大半个月前,两人来过一次,还记得路。
“啊?荡魔拳圣!王大侠!”忽然,有人叫道。
一间殿宇内,一名知客僧出来,脸色恭敬,双手合十。上次李晏和王三来的时候,虽有如理禅师陪同,但用斋饭时,他亦曾会面,识得二人。
荡魔拳圣?!
周围的人们,瞪大了眼睛,目色惊异,瞧着李晏。
去年,广州城之乱,消息流传甚广,长安城中的人们,哪个不知?皇帝陛下钦封的“荡魔拳圣”,自也家喻户晓。
只是去年那个时候,李晏回归罗浮,未至长安,所以众人不认识他。
“他……就是荡魔拳圣?好年轻啊!”有人低语,颇为好奇,李晏之名,比之元微道人等,自然差相甚远,但魔宗残忍,以无辜百姓的生命,修炼魔功,人们极度敌视。李晏杀戮魔宗余孽而扬名,尊享“荡魔拳圣”的名号,不可避免,便就受到人们的尊敬。
“杀戮魔匪的,都是好汉子!英雄!”有人赞扬。
在李晏身旁的王三,荡除广州城魔患,他也有功,武林高强,却被无视了。
那知客僧说道:“拳圣、王大侠,远来辛苦,请移步禅院奉茶。”说着在前引路。
众人侧开身子,让出道路来,见那知客僧将李晏两人引入大慈恩寺后院,再也瞧不见。后院,只有获得大慈恩寺允许,方可进入。
步入后院,转了一转,只听那知客僧大声道:“方丈,荡魔拳圣、王大侠上门道贺。”轻叩禅院木门。
门后有如理禅师的声音:“快请!”木门开了,露出里边的场景,院落极大,先前飞身入寺的一干人等,或坐或站,均在此处,听闻李晏和王三到来,齐刷刷地,将目光移注过来,或好奇,或赞扬,或打量。
换作普通人,或者寻常先天境,遇到这么多高手,心下难免发颤,李晏却恍若未闻,反倒饶有兴致,微微一扫,院中很多人,他都不认识。不过,公孙大娘和万安公主,他也见着了,含笑致意。
如理禅师迎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道:“李施主、王施主,请入内稍坐。”又转头吩咐那知客僧,奉上茶水瓜果来。
王三手中的礼物,便亲自交到如理禅师手中。此来是为道贺,一样礼物都无,不太像话,两人便就携带了一样小礼物,不甚贵重,只是一个心意。
如理禅师自也明白,笑容满面,虚手一引。
李晏两人步入禅院,寻了一面石桌、一条石凳,安然落座。桌旁,另有一名面色慈和的老僧。
“阿弥陀佛,荡魔拳圣、王大侠,贫僧永嘉玄觉,久仰大名,今日初见,幸甚。”一旁的老僧合十笑道。
李晏见礼,道:“玄觉大师,久仰久仰!”王三亦抱了抱拳。
这老僧,他确是久闻其名。
禅宗六祖慧能法师,座下弟子甚多,最厉害的,却只有五人,被世人誉为“五大宗匠”,均乃先天圆满的佛法高手,永嘉玄觉,便是其中之一,继承了慧能法师的理念,并将其发扬光大。
那永嘉玄觉说道:“李施主,文远师弟的那伏虎寺,还多亏了你,方才得以保全,贫僧在此谢过。”合十一礼。
王三跟随李晏的时间较晚,最开始是在广州城,没经历清远县城之事迹,所以不知道伏虎寺,面露疑惑。
那里,才是李晏初入大唐世界,崭露头角的地方。
李晏想了一想,也就明白,文远老和尚、文寿,乃南华寺僧人,而南华寺,那是慧能法师的道场,永嘉玄觉年轻时,也曾在南华寺学习,慧能法师的坐下听讲,自然相熟。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感怀,进入大唐世界,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时间如白驹过隙,摸不着,留不住。那秋映秀,却不知在韶关,生活得如何了?
想来有文寿帮衬,李晏又曾赠予她先天级别武学《清灵内功》,不至于有碍。
他稍稍给王三解释了两句,王三才了然。
院中的众人,几乎都很熟悉,最起码……也见过数面,不是陌生人,只有李晏和王三,一个进入此界未久,初至长安,一个满天下乱闯,结识的人,少上许多。得永嘉玄觉介绍,两人方才认得了院中的这些高手,名字,都曾听闻过,只是没亲眼目睹,和真人对不上号。
“唔?贤首国师身旁那小沙弥,贫僧也不认识。”永嘉玄觉摇头道。
李晏两人望将过去,却见一名老僧,貌甚敦厚,不显异状,像一个普通老者一样,两人却知,此人武功绝世,已攀升至高妙之内景境!
那号为“贤首国师”的老僧,察觉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脸上满是褶皱。
李晏致意,不敢怠慢。
那小沙弥,脸色沉稳,不像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倒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成熟稳重,面貌亦颇俊秀,唇红齿白。
李晏、王三,便和永嘉玄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三人同为先天圆满,共同话题,却是有着。
随后,又有一些宗派掌门人、宿老等,至此道贺,如理禅师一一接待。朝廷中人,却是极少,只有那“草圣”张旭等寥寥数人,上门恭祝。
“濮阳大师。”
院门口,忽有一僧,佝偻着身子,牙齿落尽,老得不成样子,距离入土,大概就睡上一觉,便无法醒来。
“师父。”如理禅师迎上前去,那老僧,便是法相宗四祖——濮阳大师。
其人武功高绝,虽未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