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泛月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向对面,那身澄澈的青衣却已不在。
“璃儿!”泛月的神智瞬间清醒,大喊一声从榻上坐了起来。
屋里的孩子早已嬉笑成一团,正在追逐着一个泛着青光的东西玩闹。
小胖堆儿大笑着跑了过来,拉着泛月指给他看:“哥哥,你看会飞的纸鹤!”
“姐姐呢?”泛月看向那里。
小胖堆儿只顾着看着纸鹤拍手笑,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而那青纸鹤似有所感应,它挥舞着翅膀朝泛月飞了过来,就停在他面前。
泛月轻轻伸出手,青纸鹤稳稳当当落在他手心。
“真好玩!”孩子们瞪着大眼睛围了过来。
青纸鹤啄了啄他的手心,又望着他舞了舞翅膀。
泛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它,小心翼翼地拆开。
后会无期。
疏璃
两行娟秀的字,一颗被无奈与痛苦折磨的心。对于两人的宿命她铭心刻骨,不是不愿再见,再见即是刀刃相见,她又怎能忍心让这种残酷的事情发生!
她绝对不能!
故而后会无期!
泛月能想到她在写这四字时心里会有多痛苦。
他举目远望,已是热泪盈眶:“璃儿。”
林海浩瀚,微风习习,树叶飒飒。
一抹青在林间穿梭。
灌木丛,忽传来人的阵阵哀嚎之声。青衣的脚步停住,举目望去。
自灌木丛中忽窜出一只硕大的异兽,是一只雄健的七目荒狼,七目如血,来回转动着,面目狰狞,口衔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看模样似曾相识。
青衣微微眯眼。
七目荒狼正眼神警惕的四处张望。
那男人奄奄一息,居然还在笑:“泛月!”
青衣皱了皱眉,随即轻落在地。
七目荒狼立即回头看向这里,它瞪着青衣,龇牙咧嘴,模样凶狠,浑身散发着杀气,它的确是天生的猎手。
青衣视而不见,眼睛移向那男人,男人大口吐血,眼神已发散,却还在流着口水傻笑,男人也看到了她,扭头看着她傻乎乎的大叫:“泛月!”
青衣瞪大眼睛:“御霖!”
他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青衣的呼吸已沉。
七目荒狼咬的更用力,御霖惨叫一声,喷了一大口血。
青衣瞳孔收缩,青歌凌随即强势飞出。
只闻七目荒狼大啸一声,又闻脚步匆匆,越来越远,独留尘埃飞扬。
青衣赶紧过去扶起他,动用术法紧急为他止血。
御霖目光迷蒙地看着她,气若游丝地说:“泛月。”
青衣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脸蛾眉紧蹙:“泛月一直在找你。你竟然在断魂林海,还变成了这幅模样。”
御霖只是傻乎乎的笑:“泛月。”
青衣面露惋惜:“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微风轻柔,几枚树叶轻轻飘落。
青衣眸光一沉,把御霖护在身后,朝叶落的方向强势飞剑而出。
浮虚鬼剑来势汹汹,擦着某人的眼睛呼啸而过,强势的威力毁坏了一大片的树。
某人轻身落下,嘴角带着好看的笑意,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能不能别每次都对我这么凶啊?”
“疏璃将军!”
他的眸光闪了闪,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就像他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最快乐的人?
是“不知自我”的义?
疏璃冷脸相对,冷冷说:“你每次都把气息隐匿极深,我功力太浅察觉不出是你!”她说着一伸手,浮虚鬼剑转瞬又回到她手中,整个剑身闪烁着凛冽寒光。
义微微一笑:“我来替王看看你到哪里了!”
疏璃不禁动容。
义笑了笑,一双笑眼随即瞟向她身后:“吆,这是哪家的傻老头?”
御霖顿吓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他紧紧抓住疏璃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着“泛月”。他仿佛只会喊泛月的名字。
义的眼中堆满笑意:“看来这傻子跟泛月关系不一般啊。”
疏璃注视着他,眸色更冷:“他似乎也认识你呢!”
义面不改色,依然笑意吟吟:“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认识我的,除了我自己!”
他定定看着她,脸上带笑,眼里却早已冷却。
疏璃看着他,瞳孔不禁颤了颤。
义冷笑了下,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御霖遍地打滚,抱着头痛苦哀嚎,口口声声喊着“泛月”。
疏璃回过神,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御霖这才安静下来,他紧闭着眼睛瑟缩在地,浑身还在抽搐。
“你想把他送回泛月身边?”义忽然冷冰冰地说。
疏璃起身冷冷地看着他:“给我个不送他回去的理由!”
义嘴角勾起:“除非你想亲手送他去死!”
疏璃双眸一滞:“你什么意思?”
义的目光闪动,笑着说:“就是有人要他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