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招娣并不认识也从没听张小财主提起过这个表少爷,心下虽然疑惑好好的为什么要她去见客,却还是赶忙去换了身衣服。
一路上丫鬟徐在前面领着,就看着前厅门外站了好些衣着锦衫的护卫,全是一色的青衫,质地绝不比她家张小财主平日里的那些衣衫差。
什么人竟这般有财势?
丫鬟徐早就被拦在了厅外,自己心中忐忑的进去了才发现,大厅里只站着个张小财主。张小财主看了她一眼,神色难得的正经,带着袁招娣的心就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起来了。正要问那表少爷的人,张小财主已经牵了她的手,过了偏门,来到里间的书房。
书房里灯光幽暗,袁招娣在房中站了一会才适应过来。隐约看清正坐上做了个红衣华服的少爷,还没看清面貌,就听那少爷开口道,“你就是袁招娣?”
这话问的,好像他早就认识了自己一般。袁招娣福了下身子算是见礼,刚答了声是,那人已经走上前来扶起了她的身子。抓着自己的手却是没有放下,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袁招娣蹙眉,自己长得不算美,平凡的在不过了,怎么这表少爷居然这般无礼。心中不忿,手下也就狠狠的一用力,摔开了前面人的手。
那表少爷显然只顾着盯着自己看,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的甩出手,一时间双手还举在前面,就着袁招娣甩手的力道还向前趔趄了两步。
袁招娣这才看出,这表少爷身子似乎不大爽快,白皙的脸上也带着些苍白之色,显然还是在病中。
“贱内无礼,还请少爷不要见怪。”张小财主上前一步弯腰行礼。代替袁招娣道歉。
袁招娣一听这话心中就更气愤了,好你个张小财主,这病少爷刚刚占我便宜你没看见啊?
“是我唐突,忘记身份了,”表少爷右手一抬,这次倒只是虚扶了张小财主一下,目光又转到袁招娣的身上,“早就听说大姐的性子和哑娘不同,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居然叹了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中去了。
袁招娣并不知道这表少爷口中的哑娘是谁,只是他说话的语气让袁招娣不由得就心中一软。似乎那简单的话语中包含了无尽的忧伤和悲痛,就像自己年少时候的那些苦日子一般,辛苦煎熬偏又无可奈何。可是眼前的表少爷明明就是个衣装华贵之人,他能有什么样的无奈,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少爷节哀顺变。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张财主也上前行礼,沉声劝慰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
“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们了,我哪里为她们做过什么?”表少爷低声说了一句,抬头又对袁招娣说,“大姐。二姐三姐那里我就不去看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哑娘的心愿。让你们母女团圆。”
袁招娣越来越疑惑了,大姐二姐三姐,难道说这表少爷是自己的表亲,不是张小财主的表亲吗?转头就看见张小财主满目疼惜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和这个表少爷一般。都是惹人怜惜的。
表少爷手臂轻轻一抬,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就托了个长长的锦盒过来。表少爷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轴画卷出来。袁招娣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表少爷,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哑娘是谁,他为什么叫自己大姐,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妹妹,张财主和张小财主对这人这般的恭敬,连张财主的大夫人都没有过来见客,却让她来?
这一切的一切有些乱,让她又一下子想到捡钱的那些岁月,进张家做丫鬟的那些岁月,似乎冥冥之中都有着些关联,又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
袁招娣在心中还没有理出个头绪,表少爷手中的画卷一展,袁招娣就愣了,心中的混乱也一下子就清明了,透彻的跟画中的蓝天白云一样,平静的没有了一丝的不安。
画中那美丽妇人白皙脸庞,疏淡眉头,一身华贵衣衫不见半点忧愁,嘴角尽是欢喜温暖的柔情。
这妇人,不是她那个就要淡忘的苦命娘亲又是谁?
“你娘是我的奶娘,”表少爷看袁招娣的脸色,小心的解释,“当初被我爹偶然遇到就救下了,这些年随我奔波在外,一直没有机会回来,前不久,”表少爷顿了一会,思考了下才继续道,“染了风寒不幸去世,我遵了她的意思把她送回来,和你们团聚。”
说完这些话,便又回了座位,只留了张小财主拿着那画轴,与袁招娣站在堂中。
袁招娣愣愣忽忽的,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见张小财主冲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才确认这人所言不假,又看了看画中之人,方才流下泪来。
“你娘前生辛苦,后生勉强算得上悠闲,她虽活的无忧,但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们姐妹三人,要不是我一直累着她,只怕她早就回来和你们相认了。你这些年过的辛苦我也都知道,你——”表少爷看了看还在哭泣的袁招娣,“心中若是有怨,就都怪到我一个人身上好了。”
袁招娣听他说了这么多,总算是知道了她娘亲这些年过的还好,却是不知道这表少爷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正有失母之痛,一时抽抽搭搭的也顾不上答话。
“少爷于袁家和张家都有莫大恩惠,于招娣姐妹更是,”张大财主上前抱拳,看了拥着张小财主哭泣的袁招娣,痛惜道,“招娣只是一时悲痛,岂会有怪罪之心。”
“大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