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引来的大部分都是身穿暗绿色丛林迷彩服的土着机甲兵,瞧着彼岸这队人闹得欢,于是不请自来的挤在他们身边一起闹,最后人多起来,干脆一圈一圈的往外坐,宛若水纹一般,迅速铺了整片草地,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不知是谁开始起哄拉歌,一首首地球战歌吼得震天响,也不讲究个什么诚与身份,真真实实在在的让人看见当兵的豪情与壮志。那气氛,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可撼天动地,无可匹敌,战无不胜!
锥冰就一直弯身站在阳台上看楼下草坪上的彼岸,看她唾沫横飞的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倏尔会有男兵扯她的头发,于是她会跳起来挽袖子揍人,闹得比谁都疯,笑得比谁都猖獗,而且出口成脏。
锥冰觉得,仿佛这才是彼岸真正该有的姿态,嚣张、跋扈、猖獗、快乐、活力四射,让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爱上,不可自拔。
他觉得自己也想去当一回地球兵了!
这些宛若土匪般在贵族区引吭高歌、鬼哭狼嚎、撒泼打骂的地球兵们一直狂欢了很久。锥冰厨房里的酒被搬空,他又紧急调了一批啤酒过来,可着劲儿的供这些兵们挥霍,只要他们陪他的宝喝得高兴就好。
因为是在锥冰这里,彼岸喝得很高,大吼着要给她的偶像打通讯,几个人都拉不住她。她跌跌撞撞的跑进别墅,提着黑色的机甲军刀就要找神翟给她打通讯,神翟却是看到这个样子的彼岸,躲都躲不赢。
兵界管辖者又不是居委会大妈,怎么可能让别人去找他,一般都是他去找别人才对。没点儿权限的人是联系不到兵界管辖者的,整个京星。估计也只有神翟这个纥骨大少能联系上老爷子了。
所以对于彼岸这种喝高了的行为,众人是看见就躲,就怕被她抓住了拿不出兵界管辖者的通讯id,从而被她一刀砍了脖子。
“谁是她的偶像?”
疾步下楼而来的锥冰,穿着一袭白色银花衬衫,袖子挽高至手肘,一把抱住醉得一塌糊涂,拿着无坚不摧的黑色机甲军刀到处乱砍他别墅的彼岸,蹙眉,认真而严肃的询问着站在一旁的哲。
哲矗立在一旁。一身机甲精兵防弹服,双手抱臂,阴冷冷的一言不发。态度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仿若为着锥冰一点都不了解彼岸心中有气。身边的阿直穿着一袭蓝袍,因为喝了酒,脸颊有些酡红,柔柔道:
“老爷子。”
他原本不想回答锥冰。因为锥冰和彼岸在一起这么久,却连彼岸的偶像是谁都不知道,可见锥冰一点都不关心彼岸。后来又是想着彼岸闹得这么凶,他们自己也喝了很多的酒,怕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便说了。
锥冰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如同抱着一个孩子那般,把彼岸的兵器卸下来。抱着一直要给老爷子打通讯的她上楼,进了办公室,在她耳际低哄:“宝,你乖啊,我们给偶像打通讯。不闹了啊。”
她晕晕乎乎的点头,乖乖的被锥冰放在办公桌上。看着悬浮屏幕上陡然出现的光头,长发披散着,醉眼朦胧,昂头,小小的身子就那样坐在黑色的宽大书桌上,愣住了。
偶像大约有50多岁,剃着光头,坐在会议桌前,显然是正在开会时,被锥冰的可视频通讯突然接进来的,莫名的同时,却是看见通讯那头坐着一个满脸酡红的喧甲女精兵,正用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于是偶像扯着嘴角,以示和蔼,问道:
“丫头片子什么事?”
彼岸喝得真的很醉,她意识模糊的想起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在大雨中给他们做着战前动员,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很远的地方,各大星球控兵不出,只有地球兵去抗击叛军。
叛军突起,第一炮轰了她位于地球c区星城的家,根据卫星图像的技术分析,当时叛军的地理位置其实隔地球并不远。那个时候,只要太阳系兵界统筹一心,全力抵抗叛军,将叛军掐灭在突起初期,未必会有后来叛军的壮大。
可惜的是没有,太阳系兵界人心原本不齐,可面对叛军突起这件事,却是出奇的保持了一致,控兵,控兵,控兵…所有的星球都在控兵不出。
她地球兵界,就活该顶在前面做炮灰吗?她地球兵界殊死抗击,为的是什么呢?太阳系兵界自己都不要尊严了,她地球兵界替太阳系兵界抗什么呢?死了那么多人,尸体一摞一摞的拉回来,为的是什么?
彼岸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偶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张口,问道:“偶像,其实…我们守护的那么辛苦,值得不值得?”
偶像好有神性的笑了,那光头上反射的晕光宛如顶着一圈天使光环,一身笔挺的紫色管辖者制服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勋章。他大概已经猜出了这个喧甲女精兵是谁,于是拍了拍轮椅上的扶手,畅快的大笑,在可视通讯那头,道:
“我做事从来不问值得不值得,只是坚持一个目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管多辛苦,那都要去做。”
倏尔,偶像又是想起彼岸在京星所闹的这些事,于是带着匪性的双眸中透着隐约的好奇,又是问道:“丫头片子,你想守护的是什么?。”
“我…我…”彼岸哽咽,抬手摸了一把眼泪,长发落在办公桌面上,扫了眼站在她的对面,背靠在咖啡机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她的锥冰,用手一指,道:“他,我要守护他和家人,还有你。”
然后她突然哭得很大声,像个孩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