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老者,何许人也?
外人不知道,可几个紫袍人却知道,是纳兰世家硕果仅存的三个老太爷之二。
紫袍人怀抱着各自持续一声声惨嚎的儿子,畅通无阻地来到隐蔽的地下简陋宫殿,尽都扑通跪倒:“求老太爷救命。”
“求老太爷救救纳兰世家嫡传血脉!”
金袍二老长眉褐胡的脸上,依旧枯井无波,唯有的就是那披肩白发,无风自动,显示着已然动怒。
其中一个沙哑地怪叫:“一个个地败家子,立即自罚去,据闻荞郡城矿区的采矿速度越来越慢了,你们就在那采矿一年再回来。”
“老太爷!”为首的紫袍人纳兰拓雄,以头抢地,血流满面道:
“重孙知错,但即便去采矿十年,也请二祖、四祖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救救我的鸿儿,他可是我纳兰世家老祖宗嫡传下来的血脉!”
不料此话却迎来呵斥:“狗屁的血脉相连,武魔真经的魔咒很快降临,纳兰世家能在这场浩劫中紧跟大帝的步伐,得以保全就不错了,多你一个儿子不多,少你一个儿子不少,但凡纳兰者,尽都为我世家血脉。”
“哼,要不是他在外惹是生非,何曾惹来祸事?”
“没……没呀。”纳兰拓红又是恶狠狠地以头抢地,道:“就因为前日来个关外泼皮无赖,口口声声在大门外喊明月妹的乳名,我儿怒之暴打一顿,这才……”
“别叫得那么亲热,十几年前那场天才大比,你和你那莫家来的恶娘,想尽一切办法要弄死她,如今好了,看到她艳绝天下的修武天赋,就成了你妹妹了,我告诉你们,世家全死光了,也不许任何人去打搅她闭关静修!”
“四祖!”纳兰拓雄忽然跌跌撞撞爬起来,凄厉地怒吼:“我儿遭此诡异的分骨错筋手,一直惨嚎,既然两位老太爷袖手旁观,那我也不活了!”
怒吼间,他一掌拍向自己的脑袋。
然而就在此时,没说话的二祖,忽然袖袍一摆,不仅将要自杀的纳兰拓雄扇飞,还将他怀抱凄厉惨嚎的纳兰鸿吸过。
旋即,一只苍老如鸡爪的手,抚上依旧蜷缩成虾米似得凄厉惨嚎的纳兰鸿腰背。
“咦?”
二祖古井无波的脸,骤然显现惊容,“好狠辣的手段,好诡异的武元,居然……居然是我生平未见!”
旁边的四祖闻听,也不觉伸出一只苍老如鸡爪的手,探向纳兰鸿身体,细细感应之下,也是骇然惊叫:
“世间能有这种诡异的武元吗?哪怕乌龙教几个太上长老精纯的邪元,也没如此霸道,竟然、竟然诡异地像是蚁鼠在吱吱啃咬骨卣。”
“什么?”狗吃屎般跌在远处的纳兰拓雄闻听顿时苍老,再也不像是三、四十岁的壮年,他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难怪我儿蜷缩跟虾米似得凄厉惨嚎,原来骨骼相连的骨卣被啃咬吞吃。”
但二祖忽然问道:“你们确信来人是为了被殴打的那关外之人报复而来?”
闻听,纳兰拓雄连滚带爬奔过来,以头抢地,哭诉:“是,一点没错,除了他们几个,就是六叔父和九叔父的几个孩子,哦,还有外山三长老纳兰翱筝,但凡前日出手打那个关外之人的,今夜均被下此毒手。”
“你说翱筝也被下此毒手了?”四祖闻听骇然,因为他清楚,纳兰翱筝乃是天阶一星大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伤了她,来人只怕至少是天阶二、三星大能。
天阶二、三星大能,根本无法入得了四祖的法眼,然则要是这样的仇人躲在暗处,那就祸患无穷,因为家族绝大多数弟子连天阶大能都不是。
他沉思片刻道:“好吧,但这事必须你自己去求,只要能求得明月那孩子原谅你,自然会出来请那人以德报怨。”
“四……四祖,您……您说我儿还有救?”
“是啊,趁着他体内骨卣没被完全‘啃吃’,只要时间来得及化解那诡异的武元,命是能保住的。”
“您……您是说?”
“没错,不过他就算被救回一条小命,此生的武元修为也到此止步,除非能得到传闻中的天阶极品大还丹!”
闻言,纳兰拓雄一双眼中闪过怨毒,可他却很好的隐藏着,闪身而过,踏上家族的小传送阵。
二祖肉疼地从腰袋里取出八块玄黄石头,丢入传送阵的八个凹槽,如果李尘在此,凭借他独特的感应,一定能感应到,这八块玄黄石头,赫然是魔晶!
但他并没来此,之前一经偷袭得手,击中外山三长老纳兰翱筝,就潜伏暗处观察,并微微地施展元息大法,让得自己气息全无。
因为他心知肚明,纳兰府看上去自己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其实没遇到高手罢了。
一旦引出天价星字号顶尖大能,只怕自己是否能逃出纳兰府都不知道。
所以他必须潜形匿迹,小心又小心。
原来他的复仇行动还没做完,除了这些该死的家伙,还有更加恶毒之人没查出来,就是暗中指使鹰城卫将便宜爹抓入水牢之人。
他深信,这恶毒之人,一定会很快浮出水面……
……
但是,李尘无声无息地潜伏在一处湖塘边水草下,静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没等到恶毒之人,却等来了一个年轻女子。
他是从一道甜美的声音中判断的,来人不但是个年轻女子,还是他的便宜娘亲。
“我的便宜娘亲有这么年轻吗?再怎么地也该三十几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