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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烟!”
听到这三个字,简若丞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祝煊,说道:“王爷,你这话,不是在跟在下开玩笑吧。”
祝煊也看向他。
简若丞说道:“王爷应该没有忘记,在下当初为什么会到王爷的身边。王爷要做任何事,在下都会鼎力相助,但如果王爷的目标是她——”
说到这里,简若丞那双温润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犀利的锋芒。
“那我,绝不允许!”
“……”
即使这段时间,已经算是跟他推心置腹,两个人也非常的熟悉彼此,但祝煊也从来没有见到过简若丞这副模样,一时间都愣住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心中那股难言的恶气还是有些压抑不住。
他说道:“但是,我们谋划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的事,却因为她而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半点怨愤吗?”
简若丞平静的说道:“当然有。”
“那——”
“不过在下怨的,是自己;愤的,也是自己。”
“为什么?”
简若丞看向他,说道:“圣人常说,三省吾身,这也是在下每天闭上眼睛休憩之前的一个习惯。在下自省的,都是自己的问题,别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自省。”
“那你,自省到了什么?”
“在下自省到了,是因为我们计划不够周详,布局不够精密,才会出现这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局面。”
“……”
祝煊被他说得一愣,顿时皱紧了眉头。
简若丞转头看向他,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穷人,有一种穷人看到别人比自己有钱,会考虑,为什么自己比别人穷;还有一种穷人,看到别人比自己有钱,会怨愤,为什么别人比自己富。”
“……”
“前一种,穷一时;后一种,穷一世。”
“……”
“这件事,也是一样。”
“……”
“不要怨愤为什么她能破坏我们的计划,而要怨愤我们,为什么布局了那么久,却可以被她轻而易举的破坏掉。”
听到他的话,祝煊的脸色越来越沉。
简若丞看向他,说道:“如果王爷想要做大事,那么也最好有一个自省的习惯,不要总是想着别人如何,先想一想自己。”
“……”
沉默了许久,祝煊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若丞,你不愧是当代大儒的简同光的儿子,一席话,说得本王汗颜啊。”
“……”
简若丞看着他,沉默不语。
祝煊一边笑,一边说道:“不错,你说得很对,在这件事上,也许是咱们还谋划得不够详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现在这样,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再进一步了吗?”
“在下刚刚已经说了,王爷继续留在北平,除非真的起兵,否则,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但起兵,风险太大。”
“为什么?”
祝煊皱着眉头,说道:“那天在大祀坛上,皇上已经昏迷了。”
“……”
“这两天,他又一直没有上朝。当年他还小的时候——”
说到这里,简若丞的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而祝煊自己却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说不定,他现在一直昏迷着。”
“……”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那本王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拿下他!”
简若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在下还是那句话,做任何的决定,要知己知彼。”
“……”
“那天皇上在大祀坛上昏迷,到底是真的昏迷,还是为了避免之后受到群臣的威逼,孰真孰假,王爷可以判断吗?”
“这——”
祝煊哑口无言。
简若丞又道:“这两天,皇上也的确没有上朝。可是,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宫中也没有一条确切的信息传出来,王爷在宫中安插的眼线,都没有办法进入皇帝的寝宫。”
“……”
“在这种情况下,只凭猜测而做出决定,很有可能,会让你一脚踏空。”
想到这种可能,祝煊也迟疑了一下。
简若丞继续说道:“王爷之前布局了那么久,即使在大祀坛上亲自显身,逼迫了皇上,但仍然能够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是正确的,任何一件事,底线都是要保护自己。”
“……”
“可是,如果现在,王爷趁着这个所谓的‘机会’,在北平起兵,那就彻底暴露了自己。”
“……”
“皇上本来是不能拿王爷怎么样的。”
“……”
“但你起兵造反,那皇上就有十足的理由,抓你,杀你!”
听到这里,祝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两天皇上不上朝,而做出了一个他昏迷不醒的假象,是为了诱本王出手,然后再趁机治本王的罪?”
“王爷认为呢?”
简若丞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至少在在下看来,现在王爷起兵,一来没有把握,二来落人口实,不是上上之策。”
“不错。”
祝煊考虑了一会儿,点头道:“许世风在北平驻扎也已经这么多年了,根基深厚,本王虽然也调集了一些兵马过来,但真要打起来,的确还不足以与他抗衡;而倓国那边——”
说到这里,他又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