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1-29
苏如绘靠在床头听着窗外雨淅沥的下着,这时候季节已经开始转入秋季,不知道太后是不是耐心特别好,还是笃定了反正苏如绘也跑不出她的掌心,所以倒让她定定心心的在家里住到了现在。
苏如绘手里拿着个石榴有一下没一下的剥着,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她的身体其实早就已经好了,寒药的的药性也已调养过来,只不过一两年内……想到这里苏如绘的脸色没有发红,反而有点发白,下意识的隔着重重屋檐看了眼皇宫的方向,那个龌龊的地方自己实在不想去,可惜,昨天太后又一次派了人来。
这次来的,不再是如姜太医一样的普通太医,而是余太奇。
接她回宫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十天后,这是因为太后仁慈,让她可以趁机走一走亲戚的缘故。因为这十天,苏如绘倒是真心实意的谢了恩。
不过提到走亲戚,苏如绘就是一阵阵的头疼,她拿起桌上一份帖子看了看,抬头问坐在不远处小杌子上做着针线的紫染:“明儿去忠勇伯府上?”
“是呢,这是夫人提的,秀若是不喜欢,得趁早去和夫人说。”紫染专心描着一个蝴蝶穿花的样式,苏如绘不是很擅长女红,以她的身份原也不需要怎么亲自动针线,略知一二也就够了,从前在宫里,穿衣装束,除了武德侯府不时送一些进宫,就是六尚局那边收拾着,这一回难得有机会在家里常住,紫染奉了安氏的命令,少不得要替她整整齐齐的打理一批衣裳首饰的带进去,这个蝴蝶穿花的样式就是一把绢扇扇面,也须做的精致出色,方不失门阀嫡女的气度。
“罢了,这几个亲戚家迟早是要走的,也无所谓谁先谁后,就依着母亲的意思好了。”话是这么说,苏如绘也知道这里面的道儿,原本,苏如绘虽然身体早就好了,但是为了能够在家里多赖着一点时候,别说召南苑,就是内室都不敢出,亲戚之间也不甚清楚,更谈不上走动。
这一会,太后亲自指了余太奇来,这位院正固然让苏家不喜,但医术确实了得,在他面前作不得假,只得听了太后回宫的意思,而太后给了这十天的日子,才是她真正可以出门拜访的。
原本,定国公府论亲论长,都该先去,可是安氏和曜国夫人的仇恨当真不浅,借着忠勇伯府上一个庶出女儿的生辰敲在明日,硬是回了曜国夫人的帖子,打算带着苏如绘先去忠勇伯府拜访,生生把曜国夫人的面子给压一头。
那忠勇伯,也是苏氏嫡系,只不过不是长房,苏氏在帝都最位高权重的三人,正是定国公、武德侯与这忠勇伯。至于现在的关乡候苏万泽,不过是挂个虚爵罢了。这里却要说一句,苏万泽之前闹的恩断义绝,最后却还是忠勇伯这边亲自出面帮忙给劝好的,这事让苏万润、苏万海兄弟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嫡亲兄弟,闹了误会却要其他房里来说合,更别说曜国太夫人还活着呢。
因着这个缘故,苏家这才知道当初那个商贾之女全家陨命蜀道,苏万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存下了多大的隔阂!
经此一事,苏万泽虽然没再闹着断绝关系,但还是搬出武德侯府,独自住了苏家在帝都的一座别院,也是老关乡侯活着的时候分给他的,与定国公、武德侯这两家竟有点不相往来的架势。
因此苏万海尴尬之余,倒是叮嘱苏如绘回宫后,好生留意一下红鸾。
想到这些事情苏如绘心里不免低落起来,紫染虽然做着针线,却也察觉到了,遂笑着道:“秀可算能够出去了,别看这雨下得这么大,今天帝都可是有好大一场的热闹呢。”
“哦?什么热闹?”苏如绘知道紫染这是想引开自己的思绪,也不戳穿她,只是随口问道。
“今儿是宁王世子下定的日子。”紫染抿嘴笑着道。
宁王世子,已经从甘珍变成了甘远,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没让帝都的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宁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甘远定了亲,未来宁世子妇让人意外的很,赫然是光奕长公主——那个抚秋狄的周青燃之妹,据说闺名青含的周家二秀。
两个月前,宁王幼子兼唯一的嫡子甘珍夭折,原本因为甘远中毒之事,怒不可遏上表要求废后的宁王不得不暂时按捺下怒火,对着哀戚的端木氏也隐约有了些同情,不料,甘珍夭折后不久,帝都却渐渐有了谣言,说端木氏根本就是见自己地位不稳,而小世子身子骨不足,左右是个养不大的,狠下心来亲手掐死了小世子,以博得众人同情,也让宁王不得不先撤回请求废后的上表。毕竟,甘远虽然重要,但甘珍的身份才是真正的贵重,王后新夭世子,怎么说也得顾念一二。
这谣言传的极快,等到宁王知晓时,已经是汹汹之势,原本,宁王不喜端木氏,就是因为他的几个喜欢的姬妾之死与之脱不了关系,其中甘远之母许氏之死,更是让宁王抓到了直接的证据,只不过一来许氏身份卑微,二来,也要看嫡女怀真的颜面,再加上许氏已故,留下的甘远毕竟是庶子,若是因此废了端木氏,少不得让人说宁王宠妾灭妻,对甘远的未来不好。
后来宁王亲自抚养甘远,中间甘远几次遭遇毒手,总与端木氏脱不开关系,原本两人还有一点夫妻之情,就这么慢慢磨灭了,至于宁王和怀真之间的父女情分,到底也让亲自抚养的甘远给更多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