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期者斩。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第一刻,李恪和扶苏就知道,二伐匈奴之事就如李恪所料般启动了。
只是……就不能等到我老婆生完么?
李恪无奈地丢下扶苏,回到帐内向严氏和三个老婆辞行。
他还暗地告诉严氏,若他一时难返,待公输瑾生产时,子可名肃,女可名蓁。
可是做的准备再充分,错过自己子女降生也是叫人心烦的事,然而磴口到云中的距离,三日只不过堪堪够用……
往出磴口,李恪和扶苏的车队顺着通原大道一路向东,半道上简单看了眼行将迁民,正忙着在城内大兴土木的郡治塞上,又顺便踩了踩同期开建,至今也没能完成总工程量三分之一的郡北河段总干渠与配套浇筑的大河河堤。
站在远离河岸,高高耸立的塞上跨河大桥一墩位,扶苏感慨说:“去九原剪彩时,我久久也不敢信,有朝一日,秦人竟可将大河变作通途,往来自如。”
李恪拍了拍坚实的脚手架轻笑:“人之力可改天,公子不信的事我学艺时便见过,如今不过是竭尽所能,复制出其中三二罢了。”
扶苏皱了皱眉:“你见过?在何处?”
李恪指了指天,故作神秘道:“梦中。”
“梦中境……”扶苏显然不信,但又找不出更合适的解读,只能自嘲一笑,“你总是能找些玄之又玄的说辞,避开你的师承之秘。”
“师承?天下皆知墨家有一处苍居,我却不会告诉你所在。至于你口中的师承,我若说这世上有一处地,人口辐原皆数倍于秦,就连技艺也是墨家拍马难及,你愿信吗?”
扶苏愣了一下:“都说你总爱找不切实的说辞,看,又来?”
“因为胡吹惯了。”李恪无聊地瘪了瘪嘴,“也不知我妻到底生了没有,怎么也没个音讯追上来……”
……
车队踏步平坦的直道,李恪一路见大股车队风驰电掣,押运着如山的粮草和辎重急急往北境边关。
墨家狼山、恪坊、阳周以及苍居的生产基地至今也没有把生产重心倾斜向传统的军工领域,大秦的军工核心依旧在内史的秦廷将作。
那里是风舞主持,虽不像李恪在河间这般***式发展,但数月之前也在渭水上游一气搭建了两座冲压机坊,冲压机则是风舞通过个人关系从苍居定制的。
半道上,李恪救了一辆断轴的运甲车,看到新式的甲胄已经贴上了整块的胸铁,还在护心位置特意加厚。
押运的屯长汇报说,这是供给铁骑军换装的甲具,编制总数达两万人,是大秦第一次尝试单一兵种的组军配制。
骑兵代替战车,看来在获得了双边马镫和量产兵甲的技术以后,始皇帝和蒙恬已经看到了这个历史趋势。
与此同时,汉武帝倾尽全国之力所做的事,更为强大的秦卒也做好准备去做了。
渡大河,跨长桥,沿着直道横穿九原,李恪与扶苏在第三日清晨时分,到达云中军城。
云中城中兵甲如丛,城外到处可见连天接地的军营大帐。雁门杨,上郡王,九原董,北地涉,还有城头上的云中司马和唯一一面黑底白字的上将军帅旗,匈奴蒙……
大秦这一代最优秀的军将猬集在这小小的云中城四周,李恪深吸一口气,指着南面,在上郡与北地军中间的那块空地对田横说。
“在那处立军帐,将我与公子的将旗一道立起来。”
“嗨!”
一声铿锵,车队驻定。
李恪并没有大军根随,竖营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
百多驾随行的战车并作两圈,外圈九十六驾,缷马并辕,大开机关,车厢一层层铺展开,又在内侧插上榫卯,转眼间便立起丈五的封闭式包铁营墙,望哨、角楼一应俱全。
有卫士转动绞盘拖开营门,八员重骑健将一身戎装,挎长刀持马槊,内外分立。
内层十六驾,缷马拆轮,直列合缝,又于车阵正中掘土立杆,散开帐顶。
只旦夕间,一座并列的两室帅帐矗立起来,右营贵属监军,左营主属将军。
两杆大旗左右互望,同有河间之名,一字曰阴,一字曰李。
整个过程不足半个时辰,待大营立定,卫士们开始围着帅帐搭建兵营,李恪听到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
“半个时辰平地立城,怪不得人家说恪君懂移城的仙术,只需招手,大城就能自己立起来。”
李恪百无聊赖回过头:“欣君,我难得来你处做客,你当头便是一顿埋汰,这可不是东道之礼。”
来人正是司马欣,一左一右,还跟着他最亲近的两员猛将,始成和旦。
一见到旦,李恪当即就把司马欣丢给扶苏,拖着旦,现宝似介绍起自己专用的随身帅帐。
“这百十二驾机关车是墨家倾力打造,最薄处铁甲一寸,厚处三寸,拉车的全是百里挑一的西域健马,除了这两百多匹,整个河间只配给白狼营,一匹也不许外流。”
说着话,李恪笑兮兮捅了捅才换上护心新甲的旦:“怎么样,羡慕吧?”
旦恨恨皱了皱鼻子:“有甚可羡的,陛下令上将军新建铁骑两军,各万骑。上将军将一军交予苏角,另一军,你猜将主是谁?”
李恪是真意外了:“你从军才几年,也升裨将了?”
旦得意的哈哈大笑:“你从军才几年,你能为裨将,为何我做不了裨将?”
李恪认真说:“我是圣人之后,武安嫡孙,墨家钜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