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倾城近在咫尺的素锦大惊失色,知道苏倾城消失得蹊跷,定是误触了什么阵法,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祁柏的衣袖,言辞恳切地哀求道:“祁老!求您救救小姐!”
“……竟然是阵中阵!”祁柏盯着苏倾城方才踩过的地方沉思许久才沉声说道,他看了一眼几步之外还没有回过神的刚子,冷着脸问道:“你离开的这片刻时间,都见到什么了?快说!”
祁柏之前一直在马车中,刚子在消失之前从未见过他,便也不知道祁柏的身份,如今听到祁柏问他,声音还不善,他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所以便微微抖了抖身子,然后脚步轻移,朝萧二身后躲了躲。
可是还没等他迈开第二步,祁柏却已经到了他面前。
没有人看清祁柏是如何出手的,那刚子就已经被祁柏掐着脖子离了地。
“咳咳——老人家……饶命……”刚子的脸被憋得紫红,眼看就要被祁柏掐死。
“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说——”祁柏的脸色比寒冰还要凉,只要能从这个年轻人口中得出哪怕只言片语来,都能对他破阵有帮助,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在他跟前出事!
“师父……您先将他放下来。”夜幽宸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艰难地挪到了马车门口,沙哑着声音艰难地开口。
“祁老饶命啊!刚子不是有心冒犯的!您绕过他吧!”萧二慌忙跪在了地上为刚子求情,其余几人也跟在了萧二的身后跪在了地上。
“你住口!回头再跟你算账!”祁柏怒瞪了一眼夜幽宸说道,然后猛地松开手指,刚子“扑通”一声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咳咳——多谢祁老!……”刚子死里逃生,这才知道面前这人是被世人奉为活神仙的祁山老人,他慌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祁老,我看见……看见了好多好多良田,庄稼大丰收了,看见了我爹娘还有婆娘,住在大房子里冲着我笑……只是,我正要去给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就……就又回来了。”
刚子说着话,脸上似乎还有几丝遗憾。
听了刚子的话,萧二的脸上闪过几丝疑惑,祁柏更是皱了皱眉头,限在阵中的人遭受到的难道不该是炼狱之苦吗?可是为何听起来是如此的祥和?难道……
“你爹娘,还有你那婆娘,他们如今人在哪里?”祁柏又问。
刚子眼神一黯,低头抹了一把眼泪。
萧二轻轻拍了拍刚子的肩膀,然后上前对着祁柏低了低头:“祁老恕罪,刚子的爹娘,还有老婆孩子,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没了,是家乡大旱,饿死的。”
“难怪……”祁柏看起来并不关心刚子的亲人是如何死的,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又抬头看了一眼右前方那片被夜幽宸一箭射穿的诡异天空,忽然眼前一亮。
“祁老,是不是找到救我家小姐的办法了?”一直紧盯着祁柏神色的素锦脸上一喜,慌忙问道。
祁柏不语,几个大步走到了马车旁边,然后盯着苏倾城消失的那一小片地方沉思了许久。
“焚情……难道是焚情?”祁柏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道,“只是,这焚情的破解之法……”
祁柏的眉心越锁越紧,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来,然后对着近在咫尺马车里的夜幽宸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
夜幽宸一愣:“师父,怎么了?”
祁柏还是不语,他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时已近午,天上的那一轮明日眼看就要到头顶正上方,时辰到了,只有赌一把了。
若是他能赌赢,不仅能救回那丫头,还能测算出她跟阿宸两人之间是否心意相通,顺便也能断了阿宸之前的那个执念。
就算是赌输了,反正这焚情阵也要不了人命,就是那两个孩子许会被情所伤而已,大不了,他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给他们报仇。
祁柏这样想着,口中便念起了几句外人听不懂的话来:
“万事皆凶不堪使,
六仪击刑何太凶,
甲子直符愁向东
生在生兮死在死……”
念到最后一句,他抬眼看了夜幽宸一眼,然后左手运气,朝着苏倾城消失的那个点猛地一击,同时口中大喝了一声:“破——”
下一秒,夜幽宸就感觉身上一紧,祁柏扯着自己的胳膊往外一拉,然后自己后腰处挨了一脚,等他回神的时候,却发现身子一轻,已经彻底离开了马车,不知跌在了什么地方。
“师父——”耳边的风声“呼呼”而来,夜幽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飞速下降,睁开眼睛却是白茫茫一片,也不知将要降落到何方。
夜幽宸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这是入了另外一个阵法了,这个阵法的入口,应该就是自己方才的马车旁边,也就是苏倾城莫名其妙消失的地方,而且,他还是被自己的恩师给一脚踹下来的。
他暗自提了一口气,胸口却像是被大石头压着似的喘不上气来。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心中默数到第三十个数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脚下一紧,似乎是踏到了实地。
他慌忙吸了一口气卸去了身上的冲力,然后微屈下双腿蹲在了地上,这才平安落地。
也怪不得师父生气,方才他射出那一箭的时候,用上了自己五成的内力,而且还受了不轻的内伤,看来下个月月圆之夜的这一劫,又该无比艰难了。
但尽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