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已经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害怕,越想就越觉得全身发麻,脚下一个不稳,她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好在飞廉速度快将她扶稳:“小心!”
她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既然梅扈让飞廉来找她,定然有着要挟她的砝码,这就说明帝辛现在还是安全的,既然安全,那就一定要想出救他的对策。
“梅扈有什么要求?”待冷静下来,顾潇然突然问道。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陶然居。”飞廉平静地说道。
“陶然居?你是说,梅扈想让我用陶然居交换?”顾潇然再次陷入疑团,梅扈既然捉了帝辛就应该交给姬发,怎的来要挟她?单凭一个陶然居怎能和殷商王朝相比较,这样做岂不是因小失大?
飞廉看出了顾潇然的疑虑,在他没有弄清楚顾潇然与姬发的关系时,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因此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绝不能给她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前几日,他安插在陶然居里的卧底得知您与殷公子交情匪浅,因此才发生今日之事。”
“你是说,梅扈还不知道殷公子的真实身份?”顾潇然问道。
“是的。”
顾潇然长吁了口气,还好不知道,若是知道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据我所知,梅扈是姬发安插在殷商的爪牙,将所有搜刮百姓的钱财运往西岐助姬发征兵炼器,若他知道了殷公子的真实身份,必然是件麻烦事,所以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杜绝后患!”
帝辛与一个小小的陶然居没有丝毫可比性,即便这是她这些日子里唯一一件只得炫耀的成就,可在帝辛的安危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
这种紧要关头不容她多想,她不要做姬发斩杀帝辛的刽子手,如果终须一死,她也不希望他的死因她一念之间造成。
“还等什么?我现在就要救他回来!”顾潇然说完,便火速回房拿出陶然居的房契与飞廉一道赶赴郊外。
到达梅府时已是深夜,而进入院子前,飞廉便已经被两支长枪拦在了大门外,只有顾潇然一人走了进去。
梅扈坐在主位,院子里站了上百个彪形大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单单是见了就令人毛骨悚然。
她在院子里忘了一周,才发现奄奄一息的帝辛被被两名壮汉押制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刺痛了顾潇然的心。
她快速奔向帝辛,推开他身边的两名壮汉,帝辛虚弱的身体霎时倾斜在她的身上,微弱这声音遂即传入她的耳:“妲己,我以为,就此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振作一点,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顾潇然说完这话,狠狠看向梅扈,遂即将手上的房契丢在他面前,愤懑地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现在可以让我把人带走了吗?”
梅扈没有说话,而是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那人遂即吩咐人道:“让他们离开!”
飞廉帮忙将帝辛扶上马车,顾潇然才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有些潮湿,她抹了一把,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手上的鲜红顿时大惊失色,她转眸看看帝辛,现在的帝辛已经神智不清。
快速扯开他的衣襟,顾潇然便见到了一条足有两指长的伤痕从锁骨下贯穿于他的胸口,伤口还不断地往外涌着血,她一时间乱了方寸,突然觉得帝辛会突然离她而去。
“快一点,车再快一点!”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帝辛的脸,马车的颠簸让她在黑暗里越发看不清他,视线里仅仅是一个浅淡的轮廓,她抱住他,充满心痛:“你不会有事的,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待他们走后,梅扈倏地从椅子上滑坐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这一刻,他才知道顾潇然的真实身份,而他身边的男人竟然是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