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娇终是放弃了杀死箕子的念头,她冰冷的目光再次看向箕子,难道她真的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么?
赢娇愤懑地转开视线不再看他,径自回到床边,气冲冲的躺在了床上!
猓古苏默默地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她的目光始终看着那两扇紧阖的房门,心中百感交集,剧烈的痛楚几乎让她的身体爆裂,几欲粉身碎骨。
她这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时候,清醒未必是件好事。
这一|夜对于清醒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言语的煎熬,这种沁入心底的痛感甚至比地狱中的任何酷刑都要残忍,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的灵魂,令她险些崩溃。
从始至终,古苏都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从箕子对这桩婚事的抗拒与愤懑,再到他不得已接受现实的无奈,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毒针一般刺着古苏的心,可她即便心底滴血不止,却没有能力为他做些什么。
她只恨自己出身卑贱,配不上箕子,更也替箕子钟爱一人无法与之相守而心痛。
晶莹剔透的泪水自古苏眼眶中溢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对着那扇紧阖的房门在心底默默叹念着:“大人的心痛不是无人在意的……至少,在您高贵的目光触及不到的角落里,有人同您一样的感受啊。”
古苏冻得全身颤抖,手指脚趾都开始剧烈的疼痛,可这样的痛感却不及她心底的一分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房中的亮光缓缓消失了,如水的月华照在那两扇厚重的门板上,竟是如此的刺目。
他们睡下了吗?
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有没有如其他新婚的夫妻一样……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安静的院子里,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知何时赢娇才渐渐睡着,当她醒来时房间里早已没了箕子的影子。
她换好衣裳,推开窗,今日的天色很好,温暖的阳光霎时从窗外照射进来,屋檐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雪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说不出的惬意。
赢娇视线所及的地方是那株粗壮的樱花树,树冠上压着厚厚的一层积雪,而树下则是有着一张石桌,石桌旁有四个石凳。
一切的布置都十分的简洁,却别有一番美感。
她嫌弃地将目光转开,一看这丞相府的布置她就知道箕子是个多么无趣的文人。
“夫人,该洗漱了。”
守在外面的丫鬟们听到寝室内传出一丝轻微的声响,便知道这位新夫人已经起床,一个个的端着盘匜与洗漱用品以及崭新的衣物和精致的首饰从外面走进来,齐刷刷地站成一排。
赢娇傲慢的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脸上,须臾缓缓来到盥洗架前,单手捏起衣袖,手伸向水中试了试水温,须臾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水是谁打来的?”
丫鬟们一怔。
其中一人赶忙来到赢娇跟前,恭声说道:“回夫人,是奴婢打来的。”
赢娇凌人的目光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缓缓说道:“温度刚刚好。”
话音落,她嘴角微微勾了下,捏起盘匜边缘轻轻一撩……
“啊!”丫鬟顿时惊呼。
盘匜中的水一点不落的泼了丫鬟一身,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
丫鬟泪眼婆娑,颤着声音问道:“夫人……夫人不是说温度刚好……”
“还敢顶嘴?”赢娇恼怒的看着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