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子薄唇蠕动了下,再次说道:“贵妃娘娘自是身份尊贵的,可相比起殷商的千秋霸业来,何足道哉?”
箕子在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他同样悲恸欲绝,可他身为臣子,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以确保天子的安危为第一准则,在这种时候,哪怕他心痛的在滴血,却还是要清醒的对待整件事情。
可忠言总是逆耳,帝辛正沉浸在对即将失去挚爱的悲痛中,他怎能平心静气听箕子的一片忠言?
他猩红了眼睛睨着箕子,咬紧牙根,狠狠的说道:“阿然是孤的爱人,你自然不会了解到孤的心痛,竟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是在极力的标榜自己是殷商的功臣么?”
箕子紧紧蹙了下眉头,见帝辛已经无法静下心来听他讲话,他心中的感觉更是复杂难测。
他又何尝不想亲临战场去救下她,可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可能输了整盘棋,越是在意她安危的人,往往越是容易在关键时刻出错的人,他不能看着帝辛如此冲动又自私的行事,不希望那么多为殷商效力的将士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身首异处。
他嘴唇抿成一线,须臾又道:“臣只求陛下能静下心来,陛下若是如此冲动,不但救不下贵妃娘娘,反倒还会……”
“够了!”
箕子的话被帝辛一声厉斥打断,他不满箕子的平静、淡然,因为他不了解他心里的痛!
“孤……知道王叔的衷心,王叔不必多言了!”
说话时,他的身体因着气愤而微微地颤抖,胸口更也是剧烈的起伏着。
箕子同样不满,他再次说道:“难道,只有陛下一人是担忧阿然的安危么?”
箕子口中的称呼不禁让帝辛一怔,他蹙紧了剑眉,质问道:“你叫她什么?”
“臣唤她阿然!”箕子正色道。
“砰!”
几乎是箕子话音落,重重地一拳就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帝辛面露狰狞的看着箕子,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飞廉与晁田完全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箕子竟然觊觎着当朝的贵妃娘娘!
帝辛出手很重,更何况箕子只是一介文人,猝不及防的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口中瞬间充斥着腥咸的味道,箕子坐在地上,狠狠擦拭了下嘴角的鲜血,目光不卑不亢的注视着帝辛,说道:“臣,只想让陛下明白,不是只有陛下才关心着阿然的安危,但……只有陛下是如此的不计后果!”
帝辛眉头越拧越紧,箕子的一番话在他听来无比刺耳,他竟然在这一刻才得知箕子对阿然的心意,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简直太过耻辱。
他承认他方才失去了理智,试问,哪个男人在得知这样的事情后还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他?
可箕子所说的那一番话却又如同一盆彻骨的冷水从头浇下,让他彻底清醒,更让他明白,在这样的关头他最该做些什么。
他目光一凛,冷冷地睨着箕子,宣告着主权:“孤今日不与你计较,因为阿然心里只有孤一人,孤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见他情绪稍稍缓和了些,飞廉与晁田赶忙来到他跟前,说道:“陛下,关于是否亲临战场的事情再从长计议,您赶路累了几天,还是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