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生他的气,她只是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以为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学的足够精明,却还是陷入了他编织的情网。
听着他无比轻柔的话语,她的心仿佛被毒蜂蜇了一下,这种疼痛一寸寸蔓延至全身,散发着无以言说的苦楚,她真的累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与他纠缠。
“能放开我么?”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将她的声音带走,轻柔的令人心疼。
帝辛长吁了口气,终是缓缓地放开了她。
肩膀上的疼痛未曾减退分毫,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反而更加痛了,这样的疼痛没有在他脸上表现一丝,默默地承受着。
“请给臣妾一些时间。”他一怔,却听她又说道,“臣妾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才能好好地侍奉陛下。”
她转眸看他,那双清亮的凤目里溢着晶莹的水雾,却倔犟的不肯落下。
他蹙紧眉宇,欲抬手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却被她避开,她独自将碎发掖在耳后。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看着她略带冷漠的面庞,眸色瞬息万变,在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后,正色道:“孤……给你时间。”
说完,他蓦然转身,离开了寿仙宫。
嘉善殿内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一个个雕琢精美的陶瓷器具应声摔地四分五裂,侍女们急匆匆跑进来时,正有一只铜鼎箭一般飞过来,咣当一声摔在地上,要不是侍女躲得及时,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见阎王了。
帝辛回到嘉善殿时就阴沉着脸色,病遣退了所有的侍女,不准她们任何一个踏入殿内。
若不是听到殿内传来刺耳的声响,她们也不敢就此跑进来,毕竟帝辛的威严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会不怕死的违背他的意愿。
“陛下?”
她们抬眸看着大殿内愤懑不已的帝辛时各个战战兢兢,谁也不敢上前,只是颤微微地发出一个疑问。
今天这个帝王的反常举动是她们从没见到过的,更也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如此暴躁,人人疑惑这还是她们每日见到的那个帝辛吗?
其中一个侍女正要把脚下的铜鼎捡起来,忽听愤怒的声音朝她们咆哮着:“滚出去v!”
侍女们吓得全身发抖,险些魂飞魄散,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一个个低垂着头跑出了大殿,生怕慢一步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能摔的不能摔的都已经被砸的稀巴烂,可帝辛的暴躁丝毫没有平息,最终更是将沉重的檀木案几一并掀翻,面对着满殿的狼藉,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她的调皮,她的睿智,她的羞涩,她的愤怒,还有……她近乎冷漠的平静。
每一面的她,在此刻想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入他的心口,无声无息却又疼得死去活来。
他不禁冷嗤:“妲己,究竟如何做才能消了你心中的怒火?”从没有一个女子能令他如此煞费苦心。
他坐在筵席之上,那张案几已经被掀翻在大殿中央,原本幽谙深邃的鹰眸里,此刻写满了心痛与绝望。
“启……启禀陛下……”
“滚出去!”
奉御官的话还没有说完,帝辛便条件反射地吼了一嗓子,吓得奉御官身体霎时一颤,无奈有要事禀告,此刻竟显得进退维谷。
见是奉御官,帝辛的怒火似乎消了一些,遂即阴沉着脸色问道:“何事启奏?”
奉御官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那双深谙的鹰眸里霎时燃起了锐利的光芒,须臾,帝辛正色道:“宣!”
不多时,箕子从殿外走进来,当看到满室的狼藉时难免一惊,他的印象里,在帝辛的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显然,今日他倒是叫他大开了眼界。.
箕子脸上的惊诧很快消失,他上前作揖,恭敬地禀告道:“陛下,姬昌已连夜离开朝歌,只有他的两个儿子还在朝歌逗留,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帝辛先前的愤怒似乎随着箕子走进来而渐渐的归于平静了,他说:“明日派恶来出发,将姬昌秘密带回朝歌。”
帝辛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总是一丝不苟的,即便他方才还如何的气愤,却还是可以将个人情绪与政事清晰地区分开,他专注的样子总是最具有吸引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诸侯全部离开朝歌后,北海似乎会有所行动,不知陛下打算如何防御?”箕子再次说道。
“在北部军寨中临时调派两个军寨的车马去防范东夷。”
箕子微怔,可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帝辛的用意,他说道:“陛下是准备请君入瓮?”
帝辛英俊不凡的脸上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调走军队后,在原有的位置秘密部署四个军队,让袁福通自投罗网,孤要将北海一网打尽!”
闻言,箕子黑眸释放出一抹对他的钦佩,面前的男子总是能在紧要关头从容不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无法不令他甘愿追随。
箕子俯身,请示道:“臣请命,可否以防范东夷为由,继续大肆征兵?”
“准!”帝辛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臣告退。”箕子说完,正要准备退出显庆殿时,突然见帝辛的肩膀处渗透出了几点血迹,结合着这个位置与血迹的形状来看,并不是刺客所为,想必他定不希望其他人知晓他的伤势吧。
见箕子为动身,帝辛鹰眸凝着他,问道:“王叔还有事?”
箕子淡然一笑,道:“臣在钮庄结识了一位朋友,对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