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从空中坠下,嬴政看到雅姆虚虚向自己伸出右手,心中顿时即是一紧。
然后,犹如捏破了一个透明的气球一样,雅姆使劲一握,嬴政身边的空气刹时为之一肃,水汽从中剥离出来变成薄薄的水幕,将还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嬴政刹时捆缚!。
然后,海的精气源源不断的从嬴政身下的海面中抽离而出,数条水龙从海面上涨起连到嬴政身边的水幕大将其加固。
身边的水幕惟有三四寸的厚度,但嬴政却感应了犹如海底一样的重压从四面八方袭来,紧紧贴附在自己的皮肤上、压榨着眼耳口鼻向内迟钝塌陷。
只听得他的骨头发出嘎吱的脆响,眨眼间便已经发现了裂纹。
——停一下,身边的人。说好的近身战呢?
脑海中方才冒出如此的疑难,他看着冲着滚动不得的自己再次举起镰刀的雅姆,顿时清晰了过来。
“……假设吾真的要落败的话,也毫不会败在汝的手上。”
接着自己适才的话,雅姆露出了诡诈的微笑。
然后,她手中透明的短镰再度斩下——虽说是短镰,但那也是比拟较她的尺寸而言的。比嬴政整个人都要大上一圈的凶器卷起了锋锐的压力,将天际与大海、水幕连同困在里面的嬴政一份为二。
从大脑和左肩贯注一路搅碎筋骨和脊椎,离开身体的时候将嬴政的整条右腿化为粉末。浓浓的血雾从身体百骸这种炸裂而出。
哪怕对于弑神者来说,这也曾经必死的重伤了。即使依靠着战斗续行牵强存活,也已经完全落空了战斗力。
“吾有事情要问你,弑神者。”
斩出这一击以后,雅姆以傲然之情向嬴政说:“汝如果现在跪下来认输的话,吾便赐赉你新生。”
“……那种东西,用不到你赐。我也不会回复你什么问题。”
嬴政淡然的,毫不迟疑的否认了雅姆的请求。
只是身体已经不可以用了……不,不如说正好。
垂头看了看被劈成了两截却仍然粘连在一起的身体,嬴政露出了莫名爽朗的微笑:“正好,可以碰运气……”
嬴政放开了双手,心目中映出所见过的最为壮大的黄金之弓,发出极轻微极温柔的低语声。
“此身为,弓矢所成——”
那是象征着“天穹”之意的黄金之弓,不从之阿胡拉玛兹达曾在嬴政眼前所应用过的神具。
……虽说,若只是论“弓”的品质而言,嬴政也并非做不出比这更强的弓。
但对于嬴政将要同调的那个人来说,再也没有比那更为适用的武器了。
他是曾被写入《阿维斯陀》的祆教英豪,被阿胡拉玛兹达的女儿、阿胡拉玛兹达座下七大天使之一——统括大地的阿尔玛提所祝愿过的战士。
他曾经站在德马峰顶,高呼阿胡拉玛兹达的圣名、开释出了这次战斗的最后一箭,所以终结了波斯与图尔库持续六十年的战斗。成为了为两国人民送上和平与悠闲的救世勇者——
嬴政的蛇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失开来,犹如液态的黄金一样滚烫的光芒从他眼中溢出。
“啊啊……看到了。”
如狮子般斗胆的、弓手阿拉什曾经的影象。
最初的悲催,来自于可以捕捉整片大地的千里眼。
杀人者、被杀者、打劫者、被打劫者——全部人的悲苦、全部的丑态扫数尽收眼底。
……想要抢救这个天下。
“没问题。这个天下很狭窄,于是应该没问题……”
由于自己很壮大,于是必然能做的到。
作为神代的残渣,领有着神代的四肢、眼睛和知识,以及女神阿尔玛提的祝愿——如此壮大的自己是飘逸于这个期间的战士,如果想做的话就必然能做获得。
其时,战斗已经持续了太久。
无论是己方的国家、地方的国家,都已经完全疲钝了下来。拼上性命以打劫对方的性命,却完全看不到一丝计划。
那是惨绝人寰的地狱。全部人都想要休止,却已经深深堕入旋涡之中无能为力。
谁先放手的话,就会被对方的长矛贯串。
于是……
惟有我能力做到这件事。惟有我能力成为开始放手的人——
“——由于……这是惟有我能力做的到的事情。”
嬴政下明白的低语着。
并非是被人伶仃,而是自己选定的落寞。
想要一个人就把全部的事情都办理,抢救目之所及的全部……如此的心思,难免也太狂妄了。
但假设再来一次的话,也毫不会忏悔那样的选定——
随同着嗡然一声,来自不从之阿胡拉玛兹达的权能被意外激活,一轮灼灼的日轮在他残破的身体背面表现出来。
温热的咒力从身后流入身体之中,将将近断裂开来分红两截的身体牵强粘合在一起。加上库丘林的夜之加护,嬴政总算是恢复了许多气力。
还在向下坠落的嬴政脚下发现了一块浮板,嬴政牵强单腿站在了上面。身体微微一晃,好歹算是撑住了……至少没有索性落入大海之中。
“汝居然……还能战斗吗?”
看着仍然在奋力挣扎的嬴政,就连雅姆也不禁为他的毅力而动容了。
“啊,当然。”
嬴政却只是微微一笑,露出爽朗而纯真的微笑:“无论什么时候我但都能动作的。但……箭惟有一发喔。有信心吃下吗?”
笑吟吟的低声说着,嬴政将手中的黄金之弓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