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儿带着郁闷和担忧回到哲王府,碰见一脸轻松自在的王奕柏,心中怒气顿生,真不知他是没心没肺,还是真的那么有把握楚立不会有事。
“陆姑娘,不用太担心,楚立不会有事的”。王奕柏对一脸愁容的陆嫣儿说道。
陆嫣儿忽地脑中灵光一现:上官延是宰相之子,而王奕柏乃是皇子,上官权再怎么有权势也比不过王奕柏呀。
迟来的幡然醒悟让陆嫣儿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或许是因为他太担心楚立了,所以只想找人把他赶紧救出来,就没想这么多。
“这又是干嘛?怎么还自残上了?”。见陆嫣儿忽然朝自己的脑袋蹦了一下,王奕柏有些吃惊不解道。
“怎么,姑娘想以这种方式逼迫我替你去救楚立吗?”。
想明白了以后,陆嫣儿就没那么忧虑了,她莞尔一笑,道:“殿下,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师兄吗?”。
王奕柏嘶的一声,皱眉思忖片刻,道:“走吧”。
来到天牢之中,陆嫣儿越里走心中的担忧就越大,终于在穿过了十来间牢房之后,她见到了楚立。
“师兄”。陆嫣儿小嘴微嘟,带着哭腔喊道。
一见到陆嫣儿,楚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
“你们怎么来了?”。
“陆姑娘不放心你,非得来看看”。
楚立看着陆嫣儿,笑道:“傻瓜,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师兄不会有事的”。
陆嫣儿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她拿了一个大饭盒,带了点饭菜给楚立,于是王奕柏朝狱卒吩咐道:“开门”。
那名狱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陆嫣儿在一张破破烂烂地桌子上将东西摆开,楚立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便吃起来。
“那两个人怎么样?”。
“放心”。王奕柏笑着说道。
“多谢殿下”。楚立朝王奕柏拱手行礼,随后又问道:“幽州的事怎么样了?殿下把证据都给皇上看过了吗?”。
王奕柏点了点头,然后在一张缺了一角的凳子上坐下。
“这次,太子并没有过多的包庇,父皇派了红衣使去押解张献之回京”。
“幽州乃屯军重地,刺史之位一空缺,朝堂之上,恐怕双方都得争得面红耳赤”。
王奕柏有些吃惊地看着楚立,然后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楚立吃饱饭后,连着喝了几杯酒,又让陆嫣儿给王奕柏也倒了一杯酒。
他举杯说道:“殿下还记得我之前在并州城外说过的话吗?”。
王奕柏满脸惊色地注视着楚立,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培植势力的机会”。
王奕柏半只不解地拿起酒杯,与楚立举在空中的酒杯相碰,然后将酒一口而尽。
陆嫣儿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她用手巾替楚立擦了一下脸颊之后,就开始替他梳头。
楚立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后,低声说道:“荣国二十九州,西楚八州是西楚王林章的势力,江北六州是太子的势力,其中幽州,并州,江州三城是屯军重城;而江南七州是陵王的势力,豫州,徐州,青州三城也都是屯军重城”。
王奕柏听得目瞪口呆,楚立说得像是在战场上分析敌我战情一般。
楚立轻舒一口气,继续说道:“其余的城池,要么是直接掌控在皇上手中,要么就是不太重要的城池”。
王奕柏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虽然各城守军的军权大部分都掌握在皇上手中,但是一城刺史,那可是一座城池里最大的官,这些势力还是得有的,否则,殿下怎么争储?”。
听到最后两个字,王奕柏先是手一哆嗦,随后心中便是激情澎湃,翻江倒海。
“你想我怎么做?”。
楚立老成地说道:“培养势力这种事,得慢慢来”。
他又徐徐斟了一杯酒,递给王奕柏,道:“目前,荆州与幽州两地的刺史都空缺了出来,但是相比较之下,荆州的份量更大,殿下此时不宜对这个位置上的人选有过多参与,免得引起太子和陵王的注意”。
“我向父皇推荐幽州刺史的人选?”。
“不,是等皇上问殿下的时候,你再故作随意地答一个名字”。
“父皇一定会问我吗?这些一般在朝堂上就已经决定了呀”。
楚立微微一笑,心想:他也该问你了。
他朝王奕柏颔首示意。
“那人选?”。王奕柏一脸疑惑地向楚立求助。
“这个嘛,只要不是太子或陵王的人都行,你想啊,你都让他升官发财了,他还不替你卖命吗?”。
王奕柏点点头,过后还是两眼干巴巴地望着楚立。
“殿下,在这个问题上,你应该比我要知道得多吧,我才入京多久啊!”。
王奕柏依旧一脸愁色。
楚立长叹一声,道:“奉车都尉,伍侨霖;治书侍御史,温赫;秘书丞,马校叁。从这三个人里面选吧,我粗略查探过,他们都还不是太子或者陵王的人”
王奕柏满意地呵呵一笑。
临走前,陆嫣儿依依不舍地转头望着楚立问道:“师兄,真的不会有事吗?”。
楚立脸色一僵,旋即露出宽慰的笑容,朝她点点头。
一路上,陆嫣儿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她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天牢,心思却一刻也没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