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濮阳城逃回来的士兵进入李傕大营不久后,对面浮桥不远处便出现了上百个火把。
那些火把晃来晃去,像是找人,另外,还有马的嘶鸣声以及吆喝声。
有哨兵立刻禀报给李傕,李傕出营查看,猜测是濮阳城的追兵。
由此,他更相信那些逃兵的真实性。
虽然已经确认了逃兵的身份,但李傕却陷入了两难之地。
因为,他从所有逃兵口中都得到了同样一个讯息,牛辅与被俘的上万降兵找到了逃跑方法及路线,希望他岳父董卓派心腹大将前来里应外合。
在李傕安排下那些逃兵后,好几个逃兵都请李傕立刻向长安汇报,并请董太师调兵。
另外,李傕还从这些逃兵口中得知此事万万不可让太师的军师贾诩知晓。贾诩此人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一旦知晓牛辅计划,贾诩说不定会请命亲自攻打濮阳城。届时,贾诩除了拿了战功之外,还极有可能害了牛辅。
李傕本就对贾诩的计策十分抵触,这时,又听这些逃兵转述的牛辅的话,他更对贾诩不信任。
之前他扔下主将牛辅不管,私自逃窜,便已是罪过。此时,一个天大的战功摆在他面前,他又岂能拱手相让?
这次,如果一旦成功,不但能救出牛辅,还能夺回濮阳城,不但能赎罪,还可能受到嘉奖。
正如那些逃兵所言,此事万万不能被贾诩知道。因为,不知道此事的贾诩已经开始抢战功了,必须抢在他前头行动才行。
不过,李傕兵马有限,他还需要帮手。于是,他连夜派人到城内将郭汜、张济喊了过来。
“此事可当真?”郭汜听了李傕的话后,一脸兴奋。
“当真!十六个人,我单独谈话,问题都不一样,但最终信息却都一样,绝对错不了。”李傕非常肯定。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此事可做!贾诩那个小人,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竟然要主动攻打濮阳城,这不是要害死牛将军吗?真是恶人一个!”郭汜骂道。
“此事如果能够成功,我们自然能立下大功,开始,如果失败……”
“你怕个鸟!又没有让你当主力,你只需要死守浮桥即可。冲锋陷阵的事情由我和李将军来做,到时候,战功分你一半,如何?”郭汜瞅向张济,一脸鄙视的表情。
张济皱着眉头,还是非常担心,说道:“我们三人加起来,兵马不过三万人。实在有些风险啊。”
“你别忘了,牛大将军那里还有一万多人。另外,我们这是偷袭,出其不意,里应外合,不在乎人多人少,只在乎精准打击。”李傕解释道。
“这个,我也清楚,只是……”
“喂!你小子推三阻四,你是不是跟那个贾文和穿一条裤子?早就看出你俩眉来眼去了,果然都不是好东西!”郭汜骂道。
“郭将军,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张济是太师的人,岂会和他人同心?不就是镇守浮桥吗?我干还不成?”张济气得满脸涨红。
“哈哈……张兄弟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这次又没有让你当先锋,你怕个什么!守在后面,别被贾文和那个小人过了桥,抢了咱们的战功就行。”郭汜拍了拍张济的肩膀,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
“也罢!濮阳城早晚都要打,要打就打个出其不意。只希望这次真能救出牛将军,否则我们如何向太师交待啊。”张济摇头叹息。
“嘿!这句话说得非常对!早晚都要打,与其让贾文和那个小人打了,还不如让咱们兄弟几个打!”说着,郭汜问向李傕,“大哥,什么时候出发?”
李傕想了想,说道:“霸王军现在正四下搜寻逃兵,精力已分散。我们事不宜迟,需立刻点齐人马攻杀过去。”
“好主意!霸王军显然不会料到我们出兵速度会如此之快,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郭汜说着,拍了拍张济,说道:“张兄弟,我们哥俩的后背可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无关人等靠近浮桥,懂吗?”
既然不需要冲锋陷阵,而且出了事,他张济也不是主谋,他也只能入伙。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二位将军之事,便一定会做到的!放心吧,浮桥有我在,任何人不能靠近。大不了啊,我派人把城门一并守住,没有二位兄弟的应允,任何人不得出来。”
“哈哈……张兄弟好大的气魄!就冲这一点,事成后,功劳让你拿大头!”郭汜豪爽一笑,便立刻去点齐自己的兵马。
与此同时,李傕也立刻集结所率兵马,并让之前逃回来的几个士兵当向导,决定夜袭濮阳城。
至于张济,则偷偷命令部下静悄悄的移防至浮桥李傕营地,令他们严防死守。同时,他果真派了不少心腹找了个理由混入城中,随时拦截贾诩。
那几个逃回来的士兵还没歇息完毕,却突然听说要攻打濮阳城,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本想等待长安派来大军,却不料只有李傕、郭汜两人率领的两万三千人,这完全是在冒险。
越是如此,李傕、郭汜越是觉得此事必成。
他们二人哪管那些逃兵的想法,直接带上那些逃兵快速冲过浮桥,沿逃兵们之抄濮阳城。
在前往濮阳城的路上,李傕、郭汜的兵马遇到了几支小股部队,从哨兵口中得知,那些小股部队正是四下搜寻逃兵的霸王军。
由此,李傕、郭汜更确认濮阳城毫无防备。
于是,两万三千人皆是骑着快马直冲向濮阳城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