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谁也不能说李叶的选择不对,他的人生把握在自己手里。
一直秉持着局外人的态度,在这个即将走向盛世的王朝中简简单单的过下去,可是,李叶终于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锋芒。
开始时的无心插柳,到后来的有心栽花,李叶总以为自己在无意中缓缓推动着历史,仿佛这一世自己的肩头担负着沉重的使命。
再到后来,李叶渐渐发觉,是一幕幕原本应该发生的历史在缓缓推动着他,每次危急关头,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在指引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帮助李世民躲过刺杀一劫也是如此,李叶决定帮他并不是因为李世民配当太子,而是历史的进程冥冥之中就要注定了一般。
当日那种情况,李叶别无选择。
可惜的是,如今仍旧做着继位美梦的李建成,浑然不知他的末日已经到来。
……
不出郑玄成所料,李世民的请柬果真上门了,不仅邀请了他,还有各大世家的主事人都在其列。
为了不被太子集团赶尽杀绝,李世民只有联合世家门阀谋求自保。而同样,这些渐渐被东宫疏远的世家贵族们,也渐渐生了别的心思。
对他们来说,这大唐的皇帝谁来当,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利益足够诱人,任何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当李世民许下诸多好处的时候,很多世家贵族们都心动了,郑玄成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心动归心动,但任何利益也都要建立在李世民登基之后才能奏效,此时的联合不过是口头承诺罢了。
送走了世家众人,李世民站起身子,深呼了口气:“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长孙无忌眼睛亮了:“殿下放心,所有准备都以安排妥当,如今李孝恭率军出征,关中已无可用之兵,长安所有城防都在程、尉迟两位将军手中,此番定能成功!”
李世民刚要开口,门外侍卫忽然进门禀报:“启禀秦王,左仆射裴寂、裴大人求见。”
“裴寂?他来干什么?”这种敏感时期,李世民下意识多了分紧张。
裴寂可不是别人,当朝宰辅位极人臣的他,所说所做的事情那是相当有分量的。
……
李叶太痛恨自己的料事如神了,下午回到家后,李叶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派人把家中的仆人丫鬟全部悄悄送到泾阳县避难。
山雨欲来,他不能把朝夕相处的人扔在外面,那些高居庙堂的朝臣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道德底线比李叶低多了,不得不防。
第二道命令是派张五常等一众亲信,暗中埋伏在东宫皇城外,不过并不是为了监视,而是让他们赶在事变之前,救出李承道。
这已经是李叶能够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他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更改变不了玄武门之变的结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危难关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朋友免于危难。
第三道命令便是派出密探,沿途掌握突厥大军南下的路程,他心中清楚地很,恐怕用不了几天,东突厥就要打到太原府了。
…………
…………
入夜,夏风燥热。
李渊躺在甘露殿廊下,翻看着手中的奏章,每看一页便打个哈欠。
自从李老二殿上夺权后,李渊就渐渐对这个野心勃勃的儿子产生忌惮之意,如今朝中所有的大事小情,他都会特意留心并且亲自批阅。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宦官悄悄走进,小声道:“启禀陛下,秦王求见。”
“这都三更天了,他来做什么?”李渊刚想说‘不见’,却又想到之前与儿子闹出的许多不愉快,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
说到底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就算在政治上有些差异,但总归是一家人。
李渊犹豫了几分,轻声道:“传他进来吧。”
“儿臣见过父皇……”
政治人物是天生的演员,李世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脸犹豫的跪在李渊面前,不像文臣那样直言相谏,只是低垂着头,咬着嘴唇不出一言,神情犹豫中带着几分欲怒而不怒的自矜。
这沉默而痛苦的一幕很快引起李渊的重视,不禁问道:“我儿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李世民沉默半晌,躬身一拜,道:“启禀父皇,儿臣方才得到长安城巡城武侯禀报,两个时辰前,他们在东市一家客栈外,发现一架宫中鸾轿……”
“宫中的轿撵为何会到东市去?”李渊下意识问了句,随后目光一寒:“可看清楚了?真是宫中鸾轿?”
鸾轿,顾名思义就是后宫嫔妃们所乘用的轿撵,不过一般嫔妃们是不准随意出宫的,能够乘坐鸾轿出宫的嫔妃屈指可数。
更重要的是,值此夜班三更之际,后宫鸾轿却出现在了城中客栈门前,李渊忽觉得头皮有些发痒,隐隐之中还冒着几丝绿光。
“看清楚了,巡街的武侯禀报说,那鸾轿乃是……”李世民抬头,看着李渊欲言又止,恭敬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忧虑。
李渊终于怒了,冷声道:“乃是何人?!照直说!”
“……儿臣派人查探后发现,那宫中鸾轿乃是杨妃之物。”李世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李渊一眼。
“大胆!”李渊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袖袍狠狠地甩了几下:“来人啊!速速将那鸾轿与客栈中人带来见朕!”
“父皇息怒,那鸾轿虽说是杨妃之物,但并不能证明其内之人就是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