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打了脸,兵部有压力,北衙禁军们也有压力,当然压力最大的还是魏徵,他此刻仍旧还存在被刺杀的危险。
李勣顿时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陛下已下旨,着兵部羽林卫,协同北衙禁军三日内拿住这伙贼人,对咱们兵部来说,既是立功的机会,也是要命的麻烦。”
可这些关他什么事?
李叶是个讨厌麻烦的人,能躲多远算多远。他深知那伙刺客的厉害,进退配合默契绝非普通的刺客,说实话,他很不愿招惹这帮人。
看李叶端坐在位子上,记不得发言也不表态,那笑容更是缥缈得紧,李勣心中暗笑,小小年纪却倒也是个猴精。
“目前已查明,这伙贼人出身军伍,两月前被发配岭南,途中杀害了押送的官差潜回京师,欲向魏大人寻仇。至于原因……”
不等李勣接着说下去,李叶噌的一声站起身,抱拳道:“朝廷机密、不敢探听,下官退下了。”
李勣的大名如雷贯耳,但再未深交之前,李叶对其人品仍持有怀疑态度,连李靖、程咬金那种当世名将都坑过他不止一次,这大唐君臣的人品,实在有待考量……
那些刺客为何要杀魏徵,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李叶不想听,一个字也不想,更不想参与……
“回来!”
李勣没好气的笑骂一句:“区区一伙儿蟊贼,便教你吓破胆了么?”
李叶无奈转身,苦着脸道:“大人……您与下官都清楚,又何必再藏掖呢?陛下想要的,真的只是那区区几十个蟊贼么?”
李靖讳莫如深地一笑:“那李大人认为,陛下想要的是什么?”
“陛下想要的太多了……”李叶语噎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本不用明言,说的太直白,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李叶不知道魏徵因何故被人刺杀,但仅看刺客们的身手和疯狂,那背后之人绝对手眼通天,也许很有可能就是朝中某些势力所为。
“两个月前,陛下授命魏徵、领钦差衔,巡视州府……定襄境内所受贪污之官、将共计二十七人,疑虑问斩,其家眷,全部发配岭南……”
明知是个麻烦李叶还是忍不住道:“祸不及家小,魏大人此举……”。
“魏大人为官多年,清正廉明,嫉恶如仇,定襄之祸在于内患,若不连根拔起,定会野草再生……”
李勣挥手打断了李叶,显然他不想再提这个。
“如今陛下龙颜大怒,三省六部下了死命令,命我等拿下这伙潜伏在京师的贼人,同时也要保护魏大人的安全。”
“是。”
“京师东西两营的羽林卫全部出动,上天入地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是”。
“魏大人也许近日还会遇到行刺,所以我们还要保护他不被贼人杀害,否则陛下怪罪,我们担不起。”
“是。”
“所以本官决定派你调集城东羽林卫保护魏大人。”
“是…,啊?等等,大人……”李叶惊得额头汗珠冒了出来,保护魏徵等于是在第一线跟贼人玩命啊,他怎会愿意沾惹这种要命的麻烦?
“大人,为何要下官去保护魏大人?”
李勣笑了,笑得很灿烂:“因为你是我长安兵部衙门里最有才干的侍郎,而且也只有你跟那些刺客正面交锋过,多少知晓一些斤两,更重要的是我把要保护他的意思告诉了魏大人,魏大人亲口点名要你去贴身保护他…“”
温文儒雅的李叶气坏了,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姓马的老匹夫,我x他全家的xx!”
话一出口顿觉失态,李叶讪讪不语……
谁知李靖却毫无责怪之意,居然笑了笑:“正该如此,英雄所见略同,这魏老匹夫给咱们招惹了如此大的麻烦,本官也恨不得将他扔进护城河里喂王八。”
魏徵属于降臣,和李勣这些天策府旧臣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若是仅轮关系,李叶与这些人的关系,要比魏徵近得多了。
“大人,下官万死,委实不能受啊!”李叶硬着头皮推却。
“为何?”
“下官,下官……”李叶身躯忽然开始摇摇欲坠,脸色不知怎地渐渐变白了,一手捂住胸口,急促的大口呼吸,断断续续道:“下官……,素有咳喘顽疾,多年不见好,此刻怕是……,怕去……”
李勣不言不动,只是冷冷瞧着他,端坐上首如同一尊雕像。
一见李勣的目光顿时惊觉,李叶终于失望了,眼前坐着的这位,恐怕也是个多年的老戏骨了,在他面前玩这一套,简直如同孔夫子面前卖文章一样自取其辱……
李叶终于放弃‘卖惨诉苦’这条劣计,临终弥留的模样顿时化为无形,身子一直,端端正正面无表情地坐好了。
李勣忍俊不禁,故作冷冷道:“演完了?”
“下官……惭傀。”
“你也别说本官不帮你,怎么说你也是我兵部的人,若不是事出紧急,本官也不愿看你去冒险。还有……”
李靖顿了顿,目光忽的变得深邃起来:“此次命你保护魏徵,不仅是魏大人的要求,也是陛下之前默许了的。李大人是个聪明人,这其中隐情老夫相信你一定看得明白。”
“陛下?”李叶呆立当场,紧锁着眉头苦不得其解。
李世民为何要下发这样的命令?
不就是给魏徵找个‘保镖’么?换成谁皆可,又为何要偏偏选中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