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里最有名,当然就是那些青楼妓馆了。此地王公贵族可来得,贩夫走卒攒够了钱也能来fēng_liú一把。
像程处默这些长安城有名的二世祖们,自然不屑与那些贩夫走卒为伍,所选的青楼也是平康里规格最高的。
一座三层的木楼,楼内装饰奢华,已是黄昏时分,楼前正是车马簇簇,门庭喧闹之时,两名三十多岁年纪的大茶壶站在门口,习惯性地弓着腰,不论相不相识,总是未语先笑,打了骂了也笑。
李德简一手拽着李叶的胳膊,直接踹门而入,三个年少且多金的嫖客,就这么嚣张的走了进去,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来逛窑子的。
贵人代表着银钱,代表着财源。
大茶壶很恭敬地跟在后面,哪怕妓馆的大门被李德简踹得吱呀作响也不自觉,反正稍后的消费都会算在嫖资里,也包括那扇被踹坏的门。
很不习惯来这种地方,倒也不是李叶多么正直不阿,而是不是很待见大唐青楼里的氛围,太高雅了……高雅的让人忘了来这儿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啪啪啪的。
“来啊!给小爷找间上房!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舞姬都给我叫来!”
李德简一身明玉锦袍,梗着脖子一副欠打相,程处默虽然也是身着名贵,但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打手,一张恶脸让人不敢招惹。
“三位贵公子楼上请,小的这就给您叫人去,敢问公子可是来听曲儿的?还是……”
大茶壶躬身一礼,倒也不像前世电视里那样贱得仿若没骨头,言语间甚至很斯文。
李叶和曦一笑,尽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温文尔雅的潇洒形象,刚准备开口,一旁的程处默却按捺不住,瓮声瓮气的推开大茶壶。
“废话恁的多,把你们最好的粉头叫出来,给我等兄弟们尝尝鲜!咱们不差钱,嫖完了就给钱。”
李叶悲哀的发现,今日跟他们来逛青楼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有多深钻多深……
李德简、程处默反倒是洋洋自得,他们觉得在长安城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嚣张一次了,再也不用担心踢到铁板被人打脸。
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长安里当之无愧的顶级纨绔,除了李世民的几个儿子,他们完全可以横着走了,真正的杀人不用偿命。
从李、程二人的举动,李叶也渐渐看清楚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看别的,就看这些二世祖嚣张的模样,就能可见一斑。
李世民登基这才一天,新老贵族们的嘴脸就完全变了模样,都说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总归也是有道理的。
两个小纨绔以如此闪亮的形象登场,终是引起了许多嫖客们的注视。
有些认识他们的嫖客,小声交头接耳了几句后,周围人也都明白了,顿时躲得老远,生怕惹上这几个小煞星。
叹了口气,李叶满脸羞愧难当之色,一把拽住二人,低着头匆忙进了二楼包房。
“莫曾想李兄比咱们还着急。”程处默嘿嘿一笑。
李叶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二位不觉得如此方式逛青楼,有些太嚣张了么?”
“咱要的就是这场面,还来青楼干啥。”李德简吊耳当地的倒在卧榻上,随手啃了个红果子。
李叶黯然叹气:“……真该让你姐多揍你几次啊。”
“呸!我姐又不是母老虎,好端端的干嘛揍我?”
李德简不以为然的咂咂嘴,又忽然神秘兮兮的凑近李叶,嘿嘿笑了两声。
“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要来这地方?”
“来这儿还能干啥?二位小公爷莫不是为了体察民间疾苦?解救天下苦命的妓女?”
“你这张嘴,还真是……”程处默哈哈笑了声道:“跟你说吧,我们不止今日要来,明天还来,以后几天都会来。”
“那您这身子骨可真够硬朗的……”
太无耻了,李叶除了羡慕,还有赤果果的嫉妒、恨。
“你不懂,像咱们这些人,平素里长安城里高调惯了,虽说踩了不少纨绔,但也惹了不少仇家,如今新皇登基,我等顺势而上。身份不同了,地位自然也不同了。这么做就是想让有些不开眼的看清楚,大唐变天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想被踩死,那就安安分分的低调做人。”
李叶:“…………”
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逛青楼不是目的,这俩劣货就是专门来招摇过市的。不得不说,纨绔们也并非都是些嚣张欠打无脑儿,他们也有他们的生存法则。
还是那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纨绔也一样。
先前李渊在位时,他们这些新贵纨绔们虽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但也没到唯我独大的地步,世家贵族、前朝老臣,每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
但现在不一样了,李世民登基,程咬金、尉迟恭、李靖等从龙功臣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身份地位更是一日千里。
如此,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变个章程了。
就比如先前那些比李德简他们还要嚣张的纨绔们,日后再见,恐怕也就嚣张不起来了。
“上次也是在这儿,小爷揍了那郑玄成家的小孙子,结果回家被俺爹好一通打,还不得不给人家上门赔礼道歉。”
程处默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要是放在今天,我看那郑玄成敢放半个屁!别说打他孙子,就是打他儿子,谅他也不敢上门问罪。”
“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