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北衙六军的士兵的包围下,薛万彻等一众太子亲军们顿时人心惶惶。
正当薛万彻等人犹豫不决时,东市大街方向忽然冲出几百人,来人正是带队捉拿官员家属的赵田,五百羽林卫手拿刀枪,逼着一大群衣着华贵的男女老少,正向李叶这边缓缓靠拢而来。
“大人,下官不辱使命。”赵田上前抱了抱拳,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家眷们道:“反是朝中与太子关系密切的官员家属全部在这儿了。”
李叶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些惊慌失措的‘家眷’们:“其中可有薛万彻的家人?”
赵田想都没想,道:“有,一妻两妾,还有两子一女。”
找了一处空旷安全之地,李叶命人将薛万彻的家人反绑着手推了出来,孙武从腰侧抽出一柄匕首抵在薛万彻儿子的脖颈上,看着他嘿嘿狞笑。
薛万彻大惊,圆睁着一双犹自不敢置信的眼睛,嘴里怒吼道:“李叶!祸不及家人!秦王这么做未免太无耻了!你若敢伤我妻儿,薛某化作厉鬼也不会饶你!”
李叶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对身边的孙武交代了一声,转身回了阵营内。
孙武手持匕首,冲着薛万彻喊道:“啧啧,薛将军不愧是军中悍将,死到临头了还敢大放厥词,限你半柱香之内放下兵器投降,否则……”
失神的薛万彻忽然狂笑起来:“少拿这些话吓唬人!就算秦王伏杀了太子齐王,他也不敢妄杀这么多朝臣家眷!”
笑着笑着薛万彻的神情渐渐狰狞而扭曲,恶声道:“太子待薛某亲如手足,薛某岂能忘恩负义!”
孙武哈哈大笑,手中匕首因颤动而不停闪烁着寒芒。
“对对对。薛将军真聪明。秦王或许真不敢动这些大臣家眷,但是你!太子余党薛万彻!应该不在范围之内……”
嘴里说着话,孙武手里的匕首也毫不含糊,锋利的刃尖抵上薛万彻长子的脖颈,轻轻一划,顿时划破一道可怕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孙武将匕首插回鞘内,又亲手将那道口子拿布条小心翼翼地包住。再揭开,在包住,鲜血随着他的动作忽流忽止……
薛万彻长子张大了嘴惨嚎着,眼睛仍睁得圆圆,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恐惧,嘴里不停呼喊着:“爹爹救我!爹!”
薛万彻终于变了脸色,终于完全绝望,他没想到孙武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戮官员家眷。
“我投……降!我降了……”薛万彻艰难地憋出一句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
…………
此刻,太极宫,甘露殿!
李渊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眉头没来由地皱了几下,刚想起身舒展一下身体,门外忽然闯进了一个小宦官。
小宦官神情惶急,仍躬身垂首道:“陛下!不好了……秦……秦王反了!并率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等天策府上将,正于玄武门内伏杀太子、齐王殿下!”
李渊脸色突变,整个人猛地摇晃了几下,颤声道:“你说什么?!世民他……”
小宦官跪在地上,颤声道:“一个时辰前,太子齐王从玄武门进宫,被守将何辽远围困其内,之后秦王便率兵从两侧冲出,这会儿怕是……”
李渊慌乱间,忽的想起什么,沉声道:“快!快召殿前将军李齐!调遣北衙六军马上前往玄武门,一定要救下建成和元吉!”
小宦官额头汗出如浆,接着道:“怕是来不及了,今日午时始,北郊大营内北衙六军一万两千人,受兵部侍郎李叶军令,并派出精骑截断了南北官道,无论官商军民人等皆不准通行……无兵可调了。”
李渊两腿一软差点栽倒,小宦官说出了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世民为何要谋反?”
“陛下,奴婢听说秦王因不满兵权被罢黜,所以才……”
李渊略一停顿,不由又惊又怒:“好个算计!你欲称帝,何不径自来杀朕!何必残害同胞手足?今日兵临城下,这是要逼朕禅位么?”
接着朱李渊眼里闪过一道厉色:“立刻传旨!令北征大总管即刻率军回京勤王!朕倒要看看,我这个儿子有多少斤两!”
“陛下不可……”
话音刚落,只见殿门外,裴寂身影出现在门外,脚步矫健走了进来。
“玄真……你怎的来了?朕并未传召与你啊……”李渊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突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寂;“难道!连你也……”
“陛下,微臣今日前来是想劝您以大局为重……”裴寂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轻轻跪下,缓缓道:“臣在进宫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玄武门内的伏杀已经结束了……太子、齐王已被秦王拿下,如今大唐的皇嫡子中,只剩下秦王一人了……若是陛下真的要与秦王大兴刀戈,大唐危矣,天下危矣!”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李渊如今以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若他铁了心要将李世民问罪,那大唐刚刚建起来的根基必将毁于一旦。
甚至会引发国内动荡,到时候内忧外患的大唐王朝,能不能得以延续都是个问题。
…………
玄武门内广场。
三千禁军分左右两排,其中大部分都是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这些人是李世民多年来培养的心腹部下,也正是这些人的存在,才让他有把握干出此等惊天之事。
李世民披甲戴盔站在正中,手里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看着被反绑在地上的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脸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