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蒲城的七夕会可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堪称是全城的老百姓都参与其中,无论是男女老少,在今天都会盛装打扮一番,街道两旁不少的胭脂水粉以及七彩线,家家户户也都挂上红灯,在方才白天纪云领到红纸的那个地方,搭起了戏台子,台子上各种装扮的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大体上就是当初牛郎织女的故事,妫画和道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戏,有滋有味的看着,扶苓反倒是不感兴趣,转身寻找着什么,纪云在一旁看着,果不其然,扶苓发现了一个小吃摊,这小吃也是有讲究的,大多是油面糖果,叫巧果,若是买一斤巧果,就会给你一对身披战甲的人偶,这人偶就是“果食将军”,巧果做法也很简单,大体上就是将白糖熬成糖浆,然后和入面粉芝麻,晾凉后刀切成长条,再折成巧胚,入油炸制金黄即可。
摊子上还有不少的瓜果,心灵手巧的姑娘们可以将瓜果雕刻成花,要说这个商家也是会做生意,旁边放着未雕刻的瓜果以及刀具,让有心的姑娘自己来刻,扶苓走了过去,纪云怕她莽撞,跟度顾卿嘱托了几句便跟了上去。
扶苓见着吃的可以说眼睛都移不开了,将那摊上的巧果各式各样的要了一个遍,早就超过一斤,店家也是高兴,给了四个“果食将军”,扶苓抱着吃的,拿着两个“果食将军”,转头又给纪云两个,这时店家眼尖,便急忙说道:“良辰美景佳节,姑娘不如刻一个花瓜给这位……公子?”
“嗯?”扶苓愣了一下,她早就注意到了旁边一群姑娘正在围着用小刀刻着瓜,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怎么入刀起刀合适,怎么雕刻纹路不会让瓜烂掉,怎么挑选合适的瓜……
“走吧。”纪云在一旁催道:“这玩意儿你又不会,实在不行,你买一个弄好的就是了。”
“不。”扶苓回过头鼓着腮帮子说道:“谁说我不能刻,我这就给你刻一个。”
那个店家倒是精明,赶紧取来一个瓜,该拿着一柄刻刀一块递了过来,笑道:“一两。”
“一两?”纪云几乎喊了出来,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不去抢?”
那商家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扶苓连忙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一两就一两。”
纪云在一旁就差捶胸顿足了,这傻丫头,南国盛产瓜果,这玩意儿平常白给都没人要。
不过扶苓不在乎这么多,钱这玩意儿在他眼里是没有概念以及意义的,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刻着,全然不顾周围的喧嚣,仿佛老翁入定一般,纪云叹了口气,从一旁的小铺子上买了一盏红灯,提了过去,给扶苓打着光。
另一边的度顾卿以及妫画还有道一三人正看着戏,说是看戏,实则只能看见一点儿影子,那些提前来的人早已经将戏台子围拢个严严实实的,度顾卿见这两人着急的垫脚的样子,轻笑一声,手里暗暗运着道力,一股子气从地上涌起,将妫画拖了起来,虽然拖起的高度不高,但是看戏就足够了,度顾卿转身抱起蹦跳不停的道一。
“哎呀……”度顾卿用力一使劲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沉的。”
“顾卿,你的伤……”妫画想说什么,度顾卿摇了摇头笑道:“看戏。”
戏台子上各种花色的衣服来回交织变换,就像是万花盛开一般,底下的人们也看的入了神,时而为牛郎的惨境叹息,时而为两人的爱情兴高采烈,时而为王母的绝情而悲愤交织,简直融入戏中一般,然而戏总是短暂的,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
锣响,底下涌出雷鸣般的掌声,然而人们并没有就此散去,反而更加活泼起来,一个瘦弱的身影登上台面,声音却如同鼓声般厚重,他说道:“各位,有幸我能够值守蒲城,和各位一同享受七夕会,现在该有什么了?”
底下的人都大声喊道:“彩礼,彩礼,彩礼……”
“是有人婚嫁么?”妫画问道,一旁的那个人却说话了:“不是,这是我们太守老爷发钱啦!凡是得到他红纸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彩礼评选,能够得到最终彩礼得凭借自己的巧手,也就是在最短时间内用红线穿针!我们家就有红纸,今年我家闺女肯定就能得到彩礼!”
“太守?”度顾卿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反倒是一旁的道一从怀中掏出红纸,对着那个人说道:“是这样的么?”那人见状大惊道:“哎呀,你个傻小子,得到红纸了你还不赶紧去台后准备,等老爷结束讲话了,你再上台就晚了!”
妫画正纳闷道一从哪里偷的红纸,那小道士一脸祈求的看着妫画,妫画又看着度顾卿,度顾卿见状,只好摇摇头说道:“去吧,记住,别摘面纱。”话音刚落,道一便拉着妫画,两人奔向台后。
“他俩呢?”纪云和扶苓也走了过来,叫妫画和道一不见了,纪云便问道。
“去参加什么彩礼去了,诶?你拿的是什么?”度顾卿看着纪云手里的东西问道。
“花瓜!”扶苓揉着眼睛说道:“我刻了半天呢。”
“哦。”度顾卿点点头说道“你刻的……这个小狗真是可爱至极啊。”
纪云听到连忙冲着度顾卿眨眨眼睛,度顾卿没明白什么意思,扶苓一脸诧异的说道:“什么小狗,我刻的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狮,你看青绿色的瓜皮不正是青狮一样的颜色么?”扶苓在一旁揉着眼睛解释道。
度顾卿笑了笑,问道:“那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