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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时候,薛笑已经跟着李管事出入四房在陶安城的产业里面。
而到了三月初,一艘舟船停靠在码头上。
上面刚有人下来,就见等候许久的人迎了上去。
从船上运送下来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东西,竟是马车也放不下。幸而这码头上早有搬运的工人,自有搬运的板车。
长龙一样的队伍,左右有下人护卫着浩浩荡荡地驶离开码头。
这番阵势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队伍从东城进了南城。
顾文柏望了一眼,对身边的同僚说道:“我有事情要离开一下……”
所在的同僚笑嘻嘻地说道:“指挥使只管去了便是,横竖也没什么事情。”兵马司并不是日日都有事情要做,反而空闲的时间比较多。
只是职责所在,不少人就是无聊也只能去了酒楼坐着打磨时间。
这一日,顾文柏也是如此。
顾文柏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飞快下了搂朝那队伍走去。
队伍中有人似乎认出了他。
很快前头就有一个人跑了过来。
“姑爷……不……四爷。”
顾文柏朝王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马车上的箱子问道:“这是?”
王天笑道:“老爷在的时候,给姑娘准备了不少嫁妆。就是家具这些也单单准备了好几套,因着之前来的时候匆忙,也就没有带过来了。”
顾文柏目光一亮,在那些箱子上看了看。
王天问:“四爷?”
顾文柏回过神笑着说道:“全都在这里了?都是给你们家姑娘的?”
王天笑着说道:“可不是都在这呢,这些都是姑娘家的嫁妆。老太太的意思是都给了姑娘,再加上府里准备的也就够了。”
顾文柏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我送你一送吧。”
王天有些犹豫:“四爷你不是要……”
“没事。”
顾文柏说完骑上马。
这一路过来。不少人都在盯着呢。
顾文柏跟着去了枣子胡同之后,也没有进去,只是让王天带了好。
王天想着顾文柏有差事在身,也不敢多留。
赵氏听到消息,赶出来的时候顾文柏已经走了。
“都送到里头去吧。”赵氏吩咐王天。
王天应是。
赵氏走到其中一辆马车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箱子,慢慢地红了眼眶。
钟妈妈劝道:“太太,都是过去了。”
赵氏嗯了一声。
到底没了心情留在这里,很快回了闲听居去。
薛宁从下人口里听到的时候,心里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别说这些东西是自己的嫁妆。可是上一辈子薛宁几乎不曾见到过。
薛宁同孔妈妈说了一声,得了同意之后去了摆放这些嫁妆的院子里看了又看。
青英咂舌:“这……这……”
桂花也是瞪直了眼睛。
一溜的黄花梨做的家具一套,又有紫檀木的一套。酸枝木的家具也是不少。薛文林准备的基本上都是这些大件,剩下的就是一些古董摆件了。
薛宁呆了一会儿,去了寿华院。
丁老夫人正同王妈妈说笑。
“看过了?”丁老夫人看到薛宁进来就笑着问道。
薛宁红着眼睛,咬着下唇,半晌后说道:“太贵重了。”
薛宁看着这些东西。原本有些模糊的父亲的印象全都浮现了出来,。好多……好多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情,也是想了起来。
薛文林的总是用一双温润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薛宁说话,一双手带着薄薄的茧子抚摸着脸颊,却是温柔地很。
“宁姐儿是最棒的。只要宁姐儿就够了。没有哥哥弟弟也是没有关系的。爹爹只喜欢宁姐儿一个人。”
这是有一年,薛宁还小,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哭着鼻子冲到了薛文林的书房里。当时薛文林正在作画。看到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薛宁,却是大笑着一把抱了起来,丝毫不在乎白色的袍子被抹得一塌糊涂。
薛文林问薛宁怎么了。
薛宁却是拽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不要哥哥和弟弟。这是因着在府里偶尔听到闲言碎语的时候,心里不高兴才去投奔自己的父亲。
随后就是薛文林的那一番话。
宁姐儿就是最好的。
从那一日开始,薛文林才正式开始无条件的疼宠着薛宁这个女儿。就算是有了陈姨娘,薛宁苦骂着爹爹骗人。依然一如既往地疼宠着。
“宁姐儿,过来。”丁老夫人招了招手。
薛宁泪眼汪汪地扑了过去。
“祖母,我想爹爹呢……”
丁老夫人微笑着道:“祖母也想呢,宁姐儿终于长大了。”
自打薛文林去世后,薛宁几乎是绝口不提这个父亲。
丁老夫人不是不着急,可怕刺激了薛宁。
今个日她自己说出来了。
应该是好了的吧。
薛宁用着鼻音嗯了一声,随后道:“祖母,那些家具……安格尔……好不好……”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地。
丁老夫人却是摇头:“不好,那是你父亲给你的心意,而不是安哥儿。”
薛和安的出生是一个意外。
出乎薛文林的意料之外。
倘若是他在的话,必然也会为这个儿子准备属于他的心意。
对宁姐儿的心意和安哥儿的心意是不同的。
丁老夫人拉着薛宁的手,正色说道:“顾家这一次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