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夫人们急忙捂住女儿的眼睛,生怕其被接下来的血腥场面,惊吓到娇生惯养的小姐!
然而,拐杖在距离那人头顶寸高的地方止住,意料中的惨叫声没有响起。
众人诧异之余,不由定眼望去。
发现来势汹汹沉重的黑木拐杖,竟被那人用手指稳稳地夹住。
待所有人看清那人手指的样子后,又不禁骇人脸色大变!
只见这只骨骼修长匀称堪称完美的手掌,竟然只有四根手指,那小指自指根处被齐齐斩断了去!
苏老夫人使劲往后抽了抽纹丝未动的拐杖,惊呼道:“你,您是哪位?”
那人没有予以理会。
苏老夫人暗中运功,把全身力气运到手臂之上,饶是如此,两人仍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僵持在那里。
突然,那人措不及防地手指一松,苏老夫人收力不及,连退数步,重重跌坐在地上。
“娘,您没事吧!”苏夫人慌忙和丫鬟婆子们,扶起面色如土的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暗恼着了儿媳挑拨的道儿,见儿媳过来搀扶,恶狠狠剜了她一眼。
苏夫人碰处到婆母的愤怒的眼睛,心中一哆嗦,她自知待客人走后,这一顿罚是免不了了。
本想借老夫人的手,整治一下这个成日面孔朝天自视清高的死丫头,不曾想把脏水溅到自个儿身上!
她有气无处发,转身冲云音扑过去,口中直骂道:“你这该死的小蹄子!竟引狼入室,冲撞伤害自己长辈!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张脸,看你日后拿什么勾搭男人!”
“你敢动她一根发丝试试?”一道清冷的声音道。
那人已缓缓爬起身,随意拂开脸上散落的长发,露出一张异常清癯俊逸的脸,赫然是位绝美的少年!
他剑眉入鬓,目如寒辰,五官立体,如刀砍斧削般完美,只是略显苍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戾气!
所有人痴了似的,呆呆望着他,心底皆止不住暗叹,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容颜!
苏夫人看清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生生止住了身形。
那少年见她不再有所动作,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地慢条斯理穿上衣衫,径直走到窗前。
他推开窗子,斜风夹着骤雨向室内席卷而来。
“你可愿随我一同走?”少年忽地回头对云音道。
云音紧抿的双唇,没有言语。
少年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眼中最后一丝亮光也随之熄灭,他苦涩自嘲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翻窗闪入雨帘,飘然离开!
死一般的寂静——
渐渐地,兴奋,恐惧,好奇,重新回归到一众围观者身上,她们把不怀好意地目光投向塌上的少女!
眨眼间,少年如鬼魅般的身影,已跃过几道高墙,落进的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院子。
在如此猛烈的狂风暴雨中,他的衣衫竟不曾沾惹半滴雨水。
少年立于门外连廊上,隐隐听见厢房里面传出的谈话声。
一人道:“老王,你们把殿下一人留在那里,是否有些不妥?万一殿下醒后怪罪下来……”
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那人话,道:“老迟,你放心罢,这事殿下非但不会怪罪,反定会夸赞感激我们的!”
“哦,此言怎讲?”又一人道。
那粗犷嗓音爽朗大笑,道:“哈哈,你们文人就喜欢拐外抹角,揣着明白装糊涂!连我这个大老粗都瞧出来,殿下迟迟不肯离开,就是因为不舍这林家小姐!所以啊,方才兄弟干脆将计就计,促成这桩美事,也了了殿下的一桩心愿!哈哈!”
房门被人推开,那笑声戛然而止。
“殿下!”所有人齐声道。
“今日之事,所有的参与者,均下去领取十皮鞭!王将军二十皮鞭!”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威严。
“哎?殿下,您可不能……”那满脸胡渣的汉子,急道。
“每人再各加十鞭鞭!”
接收到大家幽怨的目光,那汉子刚张了张嘴,又急忙用手捂住,任命地垂头丧气走出去领罚了!
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男人,笑道:“殿下,王兄弟也是一番好意。”
少年冷清道:“若有半分歹意,此时,他们便早已不在人世了!自作主张,设计主上,若不严加惩罚,日后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中年儒生笑容一凝,主人自那事以后,脾气越来越乖戾,喜怒无常,他斟酌再三把求情的话咽下口中,转而问道:“林小姐那边,可是需要帮衬一下?”
听闻这个名字,少年脸上神情登时变得柔和了一些,只一瞬,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他嗤笑道:“林大小姐冰雪聪颖,计谋无双,区区小事一件,又岂会用得着我们操心了?”
中年儒生连忙称是。
半晌,少年又道:“今夜便动身出发吧!”
中年儒生先是一怔,随即大喜道:“属下这便去安排!”
暮色渐渐降临,紧闭的北城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几十骑被钉上特殊掌脚的良驹,迅速地穿过城门,消失在门重新被关闭上,仿佛之前的一幕,只是人眼花心乱产生的一种幻觉!
夜已深,面对千军万马都能处之淡然的林云音,端坐于书桌前,一遍又一遍地默写着《安心经》。
夏竹端来一碗安神汤:“小姐,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云音头也没抬,道:“你先歇着去罢,我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