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你忍一忍。”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夙薇凉微微闭着眼躺在床上,席止君迅速地撕开了她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下伤口,道,“这一刀很凶险,我现在要给你拔刀,你做好心理准备。”
夙薇凉半闭着的眼睛眨了眨,席止君给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接着便卷起了袖子。
门外,一位全身漆黑的女子守在外面,她整个人包裹在一块长长的黑布下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垂着眼皮。听到屋里忽然传來的一声惨叫,她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忽然门就被打开了,女子被一把拉进了屋,接着那血白的手指上,就被刺了一个洞,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进了在个小碗里。
席止君仔细地观察了那血色,惊喜道:“太好了,你俩的血能相融,凉儿,你有救了。”
女子身上的黑布被扯开,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席止君看着她的眼睛道:“倾色,我需要你的血。”
倾色的脸上并沒有太大的表情起伏,只是垂着的眼睛终于抬了起來,与席止君四目相对。“你终于要杀了我吗?”
席止君道:“不会死的,只是需要放一点血。”
倾色闻言不再说话,又将眼皮垂了下來。席止君拉过她的手,接着便在手腕上划了一刀。疼痛蔓延,鲜/血迅速地流了下來,落入碗中。
倾色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沒说,甚至连眼睛都沒眨一下。
这一切,已经不算什么了。
席止君将那血喂给夙薇凉喝了,又觉得还不够,再次拉过倾色放了在一碗血,才帮她包扎好。等到席止君终于把夙薇凉处理好,倾色才慢慢走了出去。
天色快黑了,眼前一片麻色。
倾色抬起眼,看着远方的山脉。席止君片刻后走了出來,靠在门边,累得喘了一口气。
两人并肩都靠在门边,一时间谁也沒有开口说话。
半晌后,席止君才开口道:“我替凉儿谢谢你了,倾色。”
原本看着山脉的倾色低下头來,看着手指间缠绕着的几根红线把玩着。她曾经能将这些线玩得出神入画。可是如今……
已经不记得多久不能使用内力了。
“倾色,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把内力还给你。你想走,就走吧。”席止君道。
倾色转过脸,看着席止君带着面具的脸,她很少真正的用心去观察这个男人。对于倾色來说,这个男人简直就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能把人折磨得求生无望求死无路,他少言寡语喜怒不行于色,几乎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这就是你谢谢我的方式吗?”倾色问道。
席止君也转过脸看她,反问:“怎么,你不想走?”
他从來沒有问过任何人的意愿。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几乎都是直接动手,所以他今天开了这口,令倾色很是惊奇。
“走与不走,你自己决定。”席止君直起身子,转头看了一眼屋内,接着道,“你已经沒有利用价值了。”
他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客气。
虽然已经习惯,但倾色却还是觉得心脏的某一处又隐隐作痛起來。
两个人都是少言寡语的人,又不是调节气氛的能手,只能站在门口吹着风。倾色将自己全身都包在黑布里,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般。
她想起这四年,想过很多次死,但却沒有一次成功过。而屋里的那个女人,在那么痛苦的情况下,她竟然一次都沒有过短见。
夙薇凉甚至比自己一个专业的暗影更有承受力。
“你要救她,是因为她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吗?还是,你只是单纯想救她而已?”倾色终于忍不住郑问。
席止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是她的师傅,她只能死在我手上,其他人谁也不行。”
倾色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又在门口站了一阵,觉得有些头晕脚软,她便只好坐了下來。席止君将她头上的那块布扯下來,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接着便递上去一枚丹药。
倾色抬眼看着他,觉得此人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
“吃了吧,可以补血。”席止君将那药丸直播塞进了倾色嘴里,接着问道,“你为何要帮北其皇室你办事?”
“这个问題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但你沒有说实话,什么为了赚钱?这种理由放在你身上,你觉得可行吗?”
倾色看了眼房内,道:“我听你说,她去过北其南厂?”
“嗯。”
“那她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帮北其做事,我当初是怎么被选中的。”倾色椅着站起來,很明显地不想再就这个话題讨论下去。
倾色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头晕得厉害,想进去躺一会儿。正要踏进去,席止君忽然就叫住了她,“倾色,,”
倾色回过头來,飘渺地笑了笑,应道:“放心吧,我不会动她。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认为我还有必要吗?在山谷的那些日子,她毒发时我有的是机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席止君冷笑了一声,接着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事要跟她说?
倾色微微皱了眉,席止君从來沒有跟她商量过任何事,今天的行为确实反常。
“倾色,若不论你的其他原因,就你个人意志而言,北其皇室对你來说重要吗?”席止君。
“我可沒有什么个人意愿。”
“你当然有。不然夙薇凉早死了,你有机会杀她,为什么沒有动手?你收到的任务不就是杀了她吗?为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