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安邦迟疑了一下。
“你还有理了?”金安国和金安民也被逗笑了。
陆远说道:“如果这些帮扶政策是盖着杭三棉厂大红戳子,对外公布的红头文件,我想金盛家纺就不是第一家看到这些政策的厂家了。换句话说,杭三棉厂未来要出台的这份文件,金盛家纺至少比其他同行要先一个礼拜看到。这难道不是诚意,不是商机吗?”
“嘿……真有急智!”金安邦由衷赞道。
金安民问道:“那昆泰、思羽、艾科斯三家呢?”
陆远说道:“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看到。至于另外城厢镇的家纺企业,一个礼拜以后等杭三棉厂的正式通告吧。”
当然,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一旦金盛家纺或者昆泰、思羽其他三家签下了独家供纱的排他协议,即便看到正式通告也晚了。杭三棉厂的高密度细纱,在城厢镇内,只供独家。
金家三兄弟自然能听得懂。不过这种买卖涉及到20吨的细纱,不可能听陆远三言两语就当场决定是与否的,他们必须三兄弟商量,商量之后还要听听下面部门的意见,最后再做决定。
金安国看了看时间,快五点钟了,他说自己晚上约了镇里领导吃饭,晚饭让金安民陪陆远吃饭,毕竟陆远代表的是省内棉纱行业排前三的杭三棉厂,一顿招待饭这是必不可少的礼数。
不过陆远婉拒了金安国的盛情,因为他还约了卢佩姗晚饭时间碰个头,听听她下午约见其他三家家纺厂的反馈信息。
不过他的婉拒看在金家兄弟眼里,却以为是陆远提前约了其他三家中的哪一家吃晚饭,毕竟都知道他来城厢镇不是只拜访金盛家纺一家,而且昆泰、思羽三家对他们金盛家纺一直都有蛇吞大象之心。
陆远和金家三兄弟告辞,出了金盛家纺厂。
还没出园区打上车,金安民就派厂里的司机开车追了上来,说金总吩咐的,要送陆远回宾馆。
最后一直把陆远送到银佳宾馆放下,司机才调头回厂。
陆远回了房间,简单洗了把脸,差不多等到六点左右,卢佩姗才敲响了银佳宾馆302的房间。
卢佩姗效率奇高,一下午的时间拜访了昆泰、思羽、艾科斯三家,将杭三棉厂向民营家纺企业开放棉纱采购之事告知了他们。正如之前陆远所猜的一样,一开始他们三家也并不感兴趣,毕竟如今市场上高密度细纱并不只有国营厂才能生产,但是当他面听到杭三棉厂将会出台的相关帮扶政策的时候,他们便来了兴趣。
他们三家比不了金盛家纺的家大业大,甚至一度被金盛家纺强摁着抬不起头来,所以对一季度一结算的方式,以及杭三棉厂负责运输等相关优惠帮扶措施,还是比较在意的。不过要说直击要害的还是那条限定区域独家供纱的排他协议,他们三家倒不是想要自己拿下城厢镇的独家供纱权,他们是担心真的有一天,金盛家纺拿下杭三棉厂在城厢镇的独家供纱权,那就意味着他们从杭三棉厂没有了采购权,像杭三棉厂这种大国企,那巨大的棉纱日产量可不是那些小厂能比的,谁能保证自己有一天不需要杭三棉厂的棉纱?而且在他们这些老一辈人的观念看来,如果用了杭三棉厂的国营棉纱,意味着他们的私营家纺跟国营棉纱厂对接合作上了,那么工厂的档次自然也高上去了。
所以昆泰、思羽家纺三家负责人各自送走了卢佩姗之后,纷纷私底下通了个电话,最后跟卢佩姗打了个电话,他们希望明天早上在家纺小商品市场旁的一家茶馆,约见一下陆远,想跟陆远这位杭三棉厂的代表,咨询和确定一些相关的问题,主要还是金盛家纺的态度。
他们也不可能单凭卢佩姗说一番话,就轻易换掉棉纱供货商,商场如战场,岂能儿戏。
……
卢佩姗反馈回来的信息,自然是陆远乐见其成的,不得不佩服卢佩姗的办事效率。现在陆远相信了,她一个人创业一肩挑,完全是专业的。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
陆远在卢佩姗的带领下,准时到了小商品市旁边的东湘茶馆,也见到了昆泰、思羽家、艾科斯三家家纺厂的负责人。
一番谈问,倒也甚欢。陆远了解到,三位家纺厂的负责人,昆泰家纺的陈天光才三十岁,是承袭祖业,守业有成;思羽家纺的罗思羽大姐是90年代摆地摊起家,一手创立了思羽家纺;艾科斯家纺的郭亮原先是在德国人的外资家纺里当高管,后来回国自己创业成立了艾科斯家纺。在陆远眼中,三位都是商场的精英和前辈,如今成就是他仰望的。
但是站在杭三棉厂业务代表的位置,跟这三位的洽谈,他发现还是比不上金盛家纺的金家三兄弟。论沉稳淡定,不如金安国。论睿智世故,不如金安邦。论豪气胆略,不如金安民。
金盛家纺能够在城厢镇越做越大,力压同行,成为本地龙头家纺厂,不是没有道理的。
约莫谈到了中午12点,三位家纺厂的负责人纷纷和陆远留了联系方式,才从东湘茶馆出来。
送走了三位家纺厂的负责人,卢佩姗跟陆远去她姑妈家的大排档吃了午饭,便送他去了客运站。
临别时,卢佩姗让陆远放宽心,城厢镇这边有什么情况,她会第一时间告知洪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