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叛军攻势太猛,羽箭营伤亡甚大,照此下去,撑不到明早,羽箭营就得全军覆没,末将请求将辎工营调上来。”陆肇急迫说道。
“那行,速将羽箭营撤下,从辎工营抽调三千人补入羽箭营战位,再调四千人,将骁骑营、威武营以及本将麾下疲兵伤卒换下,快去吧。”
“谢将军!”
陆肇的羽箭营伤亡其实比骁骑、威武两营大得多,弓箭手往往是敌方弓箭手优先消灭的对象,就好比近现代的机枪手,是敌军优先干掉的重火力点。毕竟冷兵器时代,远程武器能在远距离外杀伤敌人,在抵近至肉搏距离之前,弓箭手杀有先发制人的能力。
骁骑、威武两营伤亡也很大,苏洪、白合本部只编一千人,每人额外配属了两千新兵,两部人马合计达到了六千人,合计陆肇与百里燕(既魏贤)两部六千人,守备南门城头的兵力实际达到了一万两千人,激战一昼夜,伤亡早就过半。
当然,守城的阵亡率要比攻城方少的多,纵然是伤亡过半,阵亡率还不到叛军的一半,不过受伤的都不轻,多半都是伤在胸口和头部,造成的胸腹部脏器受损,胸腔和腹部积液,这种开放性大创伤,即便是现代医疗条件下,多数情况下也爱莫能助。
毕竟城墙垛口的低垣最低位置恰好在腹部以上,胸口的位置,攻城的战卒最喜欢的就是爬上城墙,往空档位置伸手一刺。
此前百里燕令预备队豹韬营脱掉了全部锁子甲,用以装备骁骑、威武两营,以增强抵御刃器伤害,此外赵逊还调拨了三百件,广信公府给了五百件普通重型锁子甲。
但世事难料,计划还赶不上变化快,自从永兴河出现锁子甲以来,叛军吃了很大亏,经过这一年多的交锋摸索和情报刺探,叛军逐步掌握了一套对付锁子甲的办法。
此番攻城的叛军中,尤其是通过塔车输送上城墙的叛军,配备了长杆铜锤和短柄铜瓜,专门用以敲砸穿戴锁子甲的战卒。
索性百里燕早有遇见,设计锁子甲之初,为方便,穿在轻皮甲之内,永兴河生产的锁子甲,都是半身紧凑复合型锁子甲,遭遇钝器伤害具有一定的防护能力。
相反广信军的连体锁子甲,过于沉重,且宽大,穿不不进其他甲胄,同时广信生产的锁子甲胸口并未附加佩挂铁板或铜板,这就导致装备此种连体式重型锁子甲的战卒,遭遇铜锤一击,根本招架不住,非死即伤。
此外还发现了一种针枪和两脚针叉,是一种直径七八毫米,长度十五厘米,经过淬火的细长的刺枪,说是三棱刺也不为过,一经发现穿戴有锁子甲的战卒,对准了胸口就是一刺。
即便外层还套着一层轻皮甲,这种针形枪刺猛力一刺,不仅能刺穿轻皮甲,连同里面穿着的钢制锁子甲的钢环一起捅穿。
永兴河现在生产的锁子甲,都是一扣四编单层锁子甲,钢环中间留有一定的间隙,普通箭矢虽然无法穿透,但此种直径极小的针式的枪刺猛力一扎戳在间隙之间,能将钢环的接缝处强行撑开,进而刺入人体内部造成创伤,即便不能刺中要害脏器,也能使人丧失战斗力。
不过百里燕也发现针枪的强度不行,直径毕竟只有七八毫米,也非钢材,仅是用料较少的杂铁,热处理欠缺火候,稍有不慎就可能折断或者弯曲,因此这种针枪的尾部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铜锤,用以针枪折断后,用钝器作为兵器。
时至丑时,攻城愈演愈烈,叛军万夫长黄濮率军四万回援西营叛军,战事再次升级,攻打城西的叛军一跃从近万人,猛增至两万万人,镇守西门的胡陌所部伤亡巨大,宋平率军投入战斗,勉强算是顶住了叛军攻势。
此时许扞已从北门调来守军一万两千人,罗松亭随即暂停出城作战,重新调整部署,纠集了三万多人,准备将叛军东营一举击溃。
“罗先生,宋平刚才来报,西门压力甚大,现许扞已到,是否即刻出城!”姜乾催促道,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叛军厮杀了一昼夜,我城西、城南守军也鏖战一日,皆疲惫不堪。但军新卒不善战者甚多,眼下虽然吃紧,却不至于坚守不住。再等等吧,等到丑时七八刻,叛军胶着迟疑之际,再出城迎战也不迟。”
正如罗松亭所料,西门战事升级之后,东门骤然沉寂。雷霆不禁再次生疑,所有迹象都表明,咸军确实向城西投放了兵力,以抵御王璞攻城,但却总觉得咸军投放西门的兵力的战斗力差强人意,仍不是咸军的主力兵马在城西作战,更像是仓促训练过的新兵和战力普通的杂牌军在西门抵抗。
直到寅时一刻,斥候再次来报,东门咸军出城了:
“报,报天王,东门再次发现咸军出城,人数约为两三千。”斥候飞快说道。
“又是两三千!”雷霆现在听到两三千,想到的都是四五千:“这是东门咸军第几回出城了”
“已经是咸军第五次出城,前番四次大约都是四五千人,共计两万人。”
斥候算的很清楚,前前后后出城的咸军是两万人,但见多识广的秦翰就不怎么想了:
“天王,这每次都是四五千,分批出城,恐怕其中另有玄机啊。”
“怎的说法?”雷霆道。
“这一万人,分两批,第一批五千人,厮杀后撤回城内,再从剩下五千人中抽出一两千人,替换先出城的五千人,而后再出城,如此周而复始往复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