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有粮有人,却没有军械甲胄,广信城的军仓据陆肇汇报,尽是些质量低劣的青铜兵器和轻弓,即便将收缴上来的叛军兵器核算在内,也仅够装备一万五千人。
普通的轻皮甲仅有三千多件,而永兴河畔的黑巾叛军至少二十万人装备有铁器兵器,雷霆天王率领的十五万人,哪怕只有五万人装备铁器兵刃,强攻之下,也够广信守军喝两壶的。
广信公府经营广信这么多年,私藏的兵器军械数量定然不在少数,昨日陈韵风自己还说尚能装备三万多人,现在张嘴就是一万员额,显然还剩下的两万多件套装备,他至多再给一万,剩下一万是留给广信军自己增补所用。
算上收缴叛军的一应装备,百里燕至多能武装两万五千多新兵,一旦广信军再次扩编,仅姜乾麾下就有两万六千人,加上姜闵的两万多人,那可是五万人马。
百里燕(既魏贤)今天要是松了口,咸王震怒之下,还不拧断他的脖子。
“陈兄,扩军之事无需再谈,广信公府的军资即便不给,我魏某也不稀罕。看在你我共事的份上,魏某把话放在这里,大王已有削封之意。广信趁国难之际拥兵自重,什么后果,陈先生应该清楚。是否扩军,扩军多少,陈先生让少主自己看着办,不过事后可别说魏某没提醒你们。”
陈韵风脸色难看,略施一礼什么也没说,随后便转身离开。少时过后,卢皋、苏洪等四人陆续赶到:
“末将参见魏将军。”众人异口同声道。
“诸位免礼,本将紧召诸位前来,是为广信城防一事。卢皋将军,昨夜准备的如何?”
“木料尚可,唯有石料严重不足。”卢皋说道。
“嗯,广信地处平原,山丘皆为土包,石方甚少,此事本将有所料到,那就多准备木料,越多越好。此外昨晚忘了嘱咐你等,向全城征用酒和油料,越多越好。
至于钱款,先从太守府出,秦翰留下的店铺之中多少还有些值钱的货物,我看除了妓院乐坊、药铺之外,其他但凡商货可以折钱冲抵,尽可能以成本价征收,不可强征。”
“诺,末将尽速去办。”
“此外,叛军降人情况如何?”
这时陆肇说道:
“回魏将军,经陆某劝说,徐国、志国的叛军多半愿意投效我军。”
“看来还是老乡好啊,呵哈哈……”百里燕哈哈大笑。
“此乃末将本分,还请魏将军明鉴。”
“此事魏某心中有数,陆将军尽管放开手去办。既然降人愿意效力,本将有意筹建辎工营用以驱使,且暂不投入作战。”
“辎工营?”
“嘶……这辎工营为何军制?”
众将不知所以然,白合问道:
“魏将军,只闻辎重营,不知辎工营为何意啊?”
“辎工,既辎重营造工作之军,平时屯垦修路,兴建水力挖掘营垒,战事修建城防运输辎重,亦可充入军中,既辎工营也。”
“这不应是劳役民夫所做之事吗?”卢皋道。
“是,但也不是。”
辎工营的定位,更接近于近现代的工程兵部队,和平时期屯垦建设训练戍边,战争时期作为预备役,优先补充正规军,也能作为武装辎重兵运输粮草。
尤其是将来四轮马车普及造出,辎工营还能承担武装押运的任务,同时以辎工营为平台,初步建立系统性的预备役和劳动输出制度,保障合理调配人力。
降人作为曾经的叛军,显然不可能直接拉上战场厮杀,算上一万人的郡兵,数量之大,比守军还多,武装他们,无异于养虎为患。暂时以辎工营的名义,将叛军陆续整编。
既能统一实行政治宣传教育工作,同时这些叛军多半具有作战技能,将新募兵丁适当编入,既稀释了各国降人的影响力,同时以老带新,辅助以军事训练,能迅速适应战争进度。
以广信的战备储备,现在至多编制四至五万的杂军,除三千先锋营外,其余兵员鲜有临阵厮杀的经验,绝大多数人连人都没杀过,要在短时之内,整合如此大量人力,既不现实,也徒增伤亡。
“辎工营暂由本将统暂领,但凡愿意效力我军的降人,一概编入辎工营,其余降人暂且拘押,战后编入当地民籍安置务农。
此外卢皋将军的龙武营,苏洪、白合骁骑营,陆肇、吴登,三营各抽精兵老卒三十人,本将再选十人,充入辎工营为干将,整训辎工营。诸位若有精干人选,不分国别不计年龄,哪怕是少年子,只要是能人干将,尽可向本将推举,诸位可有异议?”
“任凭将军处置。”众人异口同声道。
“那好,现在安排诸位守城事宜。卢皋将军龙武营自邵平返回后一直未有补充,眼下仅有一千五六百人,也是先锋营眼下兵力最多的营。即刻起,从全城征募英勇善战者冲入龙武营,员额四千。苏洪骁骑营邵平一战后,损失过半也未补充,也即刻补充兵员,员额一千。
白合所部四百余人单独置威武营,员额一千,尽速补充。至于陆肇将军。”
“末将在。”
“将军虽是志国人,但本将不拘泥于用人道,令你与吴登所部暂领郡兵三千弓弩手,编练为羽箭营,陆将军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为本将调教一支神箭营,陆将军可有把握。”
“末将其他不敢保证,弓弩之术乃志国人家常便饭,请将军放心,陆肇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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