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馆三日辩学结束之后,漆吴居果然又恢复了之前宾客盈门的景象。而且因着此次辩学给鲛人传说免费打的广告,还吸引了更多的客源。
世安院内,周静容和傅云深各自占据小书房一角,各看各的书,互不打扰。
周静容却一直偷看傅云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云深终是受不住周静容时不时投过来的炽热目光,表情稍显不耐,率先开口:“有事?”
周静容赶紧问道:“你常去集贤馆,可知那里的老板是谁?”
傅云深瞥了她一眼:“怎么?”
周静容弯起眉眼,语调欢快的说:“我想感谢他免费给漆吴居做了宣传,这么有商业头脑的人,没准以后我们还能合作呢!”
而且万一那老板是个单身多金的小帅哥,他们互相看对了眼,那她和离之后的幸福生活不就有着落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已经在幻想中红杏出墙的傅云深,看着周静容坐没坐相的模样很是嫌弃,懒得搭理她。
周静容还沉浸在自己的脑补小剧场中,弦歌突然跑进来,带着哭音大喊:“二奶奶,不好了,有人来漆吴居闹事,周管事和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周静容惊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怎么回事?”
弦歌焦急道:“是店里的伙计来回的话,说是有人来讨债,进门就砸东西,将客人都吓跑了。周管事与他们理论,可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
周静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脑子一懵,顿时慌乱的没了主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傅云深起身唤来言风,冷静的吩咐道:“言风,去报官。”
言风应了一声,便麻利的赶往县衙。
傅云深又对周静容说:“先去漆吴居看看,这时候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周静容眼神茫然,透出一丝无助。
傅云深莫名的心软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周静容看着傅云深,顿时觉得有了底气,应道:“好。”
几人来到漆吴居,入目一片狼藉,桌椅杯盘散落满地,画纸也被撕碎四处飘零。
说书的蒋老先生正一片一片的拾着画纸碎片,周永和几个伙计也在骂骂咧咧的收拾残局,脸上均有挂彩。
周静容心中一窒,忙上前关切询问:“周叔,蒋老先生,你们的伤怎么样?”
周永大手一摆,不甚在意的说:“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可惜让那几个闹事的孙子跑了!”
周静容让弦歌和雅意去拿伤药,又扶着周永坐下,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永身边的伙计抢着回话,气愤不已:“小的知道,那伙人是常年流窜于西市的一伙地痞,说是来讨债的,可进来就砸东西赶客,必是受人指使,拿钱办事!”
周静容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冷静的分析道:“漆吴居的生意日渐兴隆,已有结余,我便先偿还了一些紧急款项,并与各位商家签下合约,确定分期还款,并未逾期,他们不可能突然来要债。况且砸了漆吴居,让我们没有进项,无法还款,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弦歌和雅意这会儿已经回来,听得周静容如是说,不禁疑问道:“那会是何人所为,意图何在?”
周永磨着牙,眼中满是怒火:“定是有人眼红咱们漆吴居生意红火,故来砸场子!”
傅云深也赞同周永所言:“浦河虽占地不多,但地处交通要塞,往来客商者众,因而繁华。所谓十步一茶楼,也并非虚言。竞争如此激烈,漆吴居却独占大半客源,难免遭人嫉恨。”
周静容叹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手段如此不正当又激烈的商业竞争。
她原本以为,只要服务周到,有吸引人的创意,把生意做好就行了,却没想到还要面对这些时来的风雨。
周静容环顾漆吴居内凋敝景象,沉默半晌,最终做出决定:“如今的模样,只能先暂停营业了。大伙先回去休息,医药费从公中走账。明日核算损失,重新装修,再行待客。”
昨日还高朋满座,今日便成明日黄花。众人心有不甘,却无奈只能接受现实,一时气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