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思索太久,苏昼就找到了原因。
——因为这样,就划分出了阶级。
倘若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了可以随意复活死去生命的人,自己成为了可以随意重塑生命的人。
那么,是否就可以说,生与死的界限,就这样被自己打破了?
死亡只是开端……没错,无论是自己还是偃圣,都曾经这么说过,也都这么思考过,电子冥府便是这一思维制造的造物,人类意图战胜死亡,打破生与死的界限。
但是,归根结底,电子冥府还是建立在‘死亡不可避免,且终将到来’这一思维上,人必须诞生,然后死去,才能归入冥府。电子冥府,至少是现在的电子冥府,并不能做到将死人复活成平常人的地步,它只能办到死者也有归属,在某些方面和生者相同。
两者归根结底是不一样的存在。
而复活却不同。
复活后的死者,和生者没有区别。
苏昼思考着,假如自己有着可以随意复活其他人的权柄,那么,在自己的眼中,生者和亡者之间的界限,必定会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善恶一样,生死这一原本顽固的界限,也将会成为一个存在自由心证的东西。
“是寂主……”
突然,苏昼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凝重,回忆起了这一份下意识地排斥感的起源所在:“寂主,那将一个灵魂无数次的轮回,都视作同一个存在生命一部分的思维……就是这一思维更进一步的形态!”
在寂主的眼中,倘若不能超越生死的界限,得到永恒的生命,就不能算是成熟。倘若不能超越自己的前生今世,甚至看破所有的轮回,就不能算是完全。
做不到这两点的生命,在祂眼中,就都是还不完全且不成熟,残缺不堪,需要历练的孩子,需要在祂的世界中,经历无穷无尽的轮回,等待‘超越’的到来。
而这样,就自然而然地划分出了阶级——已经超越的,和还未超越的。
寂主还算是好的那一派,祂的爱,固然令人难以接受,但至少是爱。
打个不是很确切的比方——倘若是怀着恶意,甚至不需要是恶意,只需要是某种具备好奇心的强大存在。
这个存在,持有击碎生死界限的力量后,整个世界对祂来说都不过是游戏世界罢了,所有的人都是n,想杀就杀,想复活就复活,为了看见一句新的台词,一个新的结局,为了满足祂的好奇心,这个存在半点也不介意作出最邪恶最恐怖的事情,无论是屠杀还是虐杀,祂都能轻而易举地的做出来,哪怕仅仅是为了看一个人在不同的虐杀方法下,会作出怎样的反抗,祂都毫无负罪心理。
反正,都能复活。
这一次我做错了,那就再来下一次。
这就是一个奇点。
在这个奇点前,超凡者再怎么强大,也无非就是强大的人,哪怕有着无尽的寿命,可以旁观轮回,坐视一个文明的兴衰盛亡……但失去的东西,他们就不能挽回,离去的人,他们也只能缅怀。
这样,他们就会重视,会珍视,哪怕身侧的人儿不过是百年就会腐朽的短命生物,他们也会有一些基础的‘共识’,可以进行交流。
而在这个奇点之后,超凡者就不可能与单个个体的人类平起平坐,因为普通人所珍视的一切事物,在超凡者眼中,都不过是梦中的泡沫,一触即碎,且能随意再生。
祂的存在本身就可以创造一个种族,一个文明,甚至一个世界……甚至超越这些概念。
梵天一梦——对于这样的超凡存在而言,普通人的生死差异,的确就和幻梦一般虚无,也绝无可能平等相待。
“创主……天尊。”
这是,苏昼才真切地明白了,这一等阶名字背后代表的意义——虽然说,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还很早,可是依照自己的进度来说,成为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是时间问题。
哪怕是现在,依照自己对肉身方面的修持,只要不在战斗中被其他超凡者杀死,无视一切外因,且能获得充足的物质补充,他足以活到永永远远,**永远不会腐朽,维持全盛的状态。
哪怕灵魂都老死了,他的**也能重新凭借大脑中的记忆再次孕育出全新的灵魂——不要说这样就算是死,人类没有灵魂的时候不也一样活的好好地?这本质上和指甲掉了,重新长一块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种思维方式,证明苏昼的思维本身,其实已经开始异化了——他那不将自己的**视作**,而是当成一个个模块的思维模式,就和人类有极大的差别。
而这种差异,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可以被称之为‘怪物’。
神与怪物,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雅拉,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被蛇灵勾起了思绪,苏昼思索了许久,最终得出颇为无奈的答案:“只要我继续在超凡之路上前进,就终究会抵达那个‘奇点’,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问题。”
“我终将成为普通人眼中的怪物……亦或是神。”
实际上,获取永恒的寿命后,人的思维模式就会极大的改变,比如说繁衍这种玉望,对于永恒者来说,当真就是随心所欲了,他自可以疯狂孕育后代,自成一族,也可以一身等种族。
但无论如何,都很难出现人类那样,将后代视作自己传承的思维逻辑。
而对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