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何况一个老人家,彦清官职虽大也不敢对一位侯爷不敬,便笑道:“侯爷客气,请便。”
走出房间寻了个无人处,刘书桓张口说道:“何事,急匆匆唤我出来?”
刘甫岭年过五旬,心宽体胖蓄三缕长鬓,脸色平静双眼幽深,一看就是深沉之辈。望着自家老父,刘甫岭平声说道:“父亲,小恺被打了,牙齿掉了一地。”
刘书桓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不学无术好声色犬马是标准的纨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听闻被人狠狠打了心底还是一阵恼怒,尤其想到有人敢在成都府将自己嫡孙的牙齿都打掉了,这何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可毕竟人老成精想的更多,冷哼道:“你养的好儿子,说,谁干的?”
“还不是你老宠的?”心底如此想着,刘甫岭却万万不敢说出口,反而躬身拜道:“父亲教诲的是。打小恺的不是本地人,只因小凯出言不敬调戏了他的侍女,小恺本欲去府衙击鼓鸣冤却是无人回应,只好来找父亲大人做主了。”
刘书桓再清楚不过自家孙子的脾性,肯定是调戏不成被人教训,可击鼓鸣冤怕是卢观的意思。刘书桓与卢观相交几十年,瞬间便猜到了他的意思,思索片刻张口说道:“让小恺上来。”
走进青云阁,刘书桓根本不曾坐下先端起酒杯,呵呵笑道:“老朽的不是,打扰诸位的雅兴,当自罚一杯。”饮下杯中酒,刘书桓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散去,甚至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坐了下去。
看到刘书桓这老对头的神色变化,何正坤心底一声冷哼,却是笑问道:“老侯爷,为何叹息?莫非怪我等招呼不周。”
“岂敢、岂敢!”稍稍犹豫了下,看众人都望了过来,刘书桓摇头说道:“彦大人,何都督,非是老朽不说,委实是怕打扰诸位的雅兴。”
若怕打扰岂能是这副神色?心底鄙夷刘书桓是虚伪,然而众人那个不是脸上带笑。笑望着刘书桓,彦清不误关切的问道:“老侯爷但说无妨,而且彦某以为,只要大家伙能帮忙,定然不会推辞。”
此刻,大都督何正坤也开了口,道:“老侯爷请讲,若用得着老弟尽管吩咐。”
听彦清和何正坤都如此说来,众人纷纷开口附和,见此,刘书桓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神色,躬身说道:“老朽谢过彦大人,何都督,谢过诸位。”说到这里,刘书桓摇头说道:“家门不幸啊,也怪老夫,太宠着孩子,养成小凯那孩子飞扬跋扈的性格,整日寻事生非,尽给老朽跟诸位惹麻烦。”
这刻,谁都知道他的孙子出了问题,然大多数眼中都露出鄙夷,尤其郭鸿伟这位府尹,刘之恺那哪是寻事生非,欺男霸女是无恶不作,若非你这位老侯爷,砍十次头都不够。心底冷笑,郭鸿伟猛然想到什么忍不住乐了,看刘老头这势头,分明是孙子吃了亏来告状了,敢在成都府敢与刘之恺斗的,也就都督府那位爷了。想到这里,郭鸿伟不由撇了何正坤一眼,那神情明显是要看好戏了。
何正坤也想到了这点,只是心底却有些好奇,自家哪位究竟对刘之恺做了什么,能让刘书桓这老狐狸将那不入流的事拉到台面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书桓颇为无奈的说道:“小恺不争气,刚才在大街上遇到两位女子便调戏了两句,却是被人打了,牙齿都打掉了,满脸血啊!”
顿时,众人都有些吃惊,因为这与他们心中所想相差太多,不过有人敢在成都府殴打刘之恺,这位爷也太凶悍了吧!想到这里,郭鸿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喝道:“这贼子当真是大胆之极,敢当街行凶,殴打功勋之后。”猛然站起身来,郭鸿伟躬身拜道:“彦大人,何都督,老侯爷,下官治下发生这等事情,下官这就将贼子抓捕归案,给诸位一个交代。”
看郭鸿伟急匆匆的站了出来,众人都有些吃惊却是暗中猜测缘由,而何正坤嘴角则露出一抹笑意,张口说道:“这贼子确实大胆,朗朗乾坤下殴打朝廷功勋子弟,豪不将朝廷颜面放在眼里,不过,老侯爷,是否先将小恺这孩子唤来,听听事情原委?”
这是看戏的不怕热闹,听何正坤如此说来,郭鸿伟心底叫糟,只是不等他开口刘书桓便抢先说道:“小恺已经到了,那模样,老夫根本不敢看啊!”
现在,在座的谁还看不出其中门道,可面对郭鸿伟和刘家之争,谁没事会参合其中,纷纷选择了闭口,将目光放在彦清身上由这位上差定夺。
这刻,彦清如何还不明白事情缘由,扫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