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给我打起精神,街亭就在前面,我们只要……混账东西,你特么哭什么!”
张合刚想说点什么振奋点士气,可突然发现自己的亲兵中居然有一个人在不停地抹眼泪,他恼火地冲上去照着他猛踹一脚,喝道:“哭,哭什么哭,你是不是男儿!”
那个亲兵抹着眼泪,一脸惊恐地道:“将军,您跟我们说实话,若是这些羌胡攻破了街亭,是不是就要去天水抢掠了?”
张合心里一沉,叹息道:“谁说的这混账话?”
那个士兵哽咽道:“军中都已经传开了,说张刺史招来这些胡人,已经跟他们许诺,说若是事成,天水的财物都归他们……”
“这还用得着说吗!”另一个亲兵索性梗着脖子道,“不让他们抢,他们也肯定会放手大抢,等他们打破了街亭,天水的父老就要遭殃了!”
那个啼哭的士兵抹抹眼泪,痛苦地道:“我就是天水人,阿父、阿母都在冀县,我之前是想见他们才使劲作战,现在……现在我怎么能帮这些胡人去杀自己的家人啊!”
“是啊,张将军,我是凉州人……”
“我是扶风人,但是我有亲人在陇西……”
“我也有亲人在陇西啊!”
“将军,我是广魏人,您不能如此啊。”
“将军,我是太原人,就是这个步度根当年在我们太原城杀伤抢掠,才害的我们背井离乡逃到这里,您不能帮他呀!”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看着这些年轻的脸上或激动或痛苦的神色,张合似乎想起了年轻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我也不想啊……嘿,你们以为我愿意帮那个蛮子?简直是一派胡言,可是……”
张合叹了口气。
我这个将军,也不过是好听而已,若我敢有丝毫的违抗,张既很快就能要了我的命。
看着张既一脸阴鹜的表情,张合不禁起了一个之前从来不敢想的念头。
一个凉州刺史骑在我的头上,真是好大的官威,看你一副痨病鬼的模样,说不定哪天风大你就先着凉了,我也不怕你参我。
“儁乂,为何不出兵?”张既见张合还在懒散地站着,又咳嗽了几声,脸上的怒容更加明显。
“出兵出兵,我这手下儿郎刚刚和蜀军连番苦战,又不是鲜卑这些生力军,如何能仓促之间集结?”
“那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能配合步度根攻城?”张既把配合两个字咬的死死地,冷冷地盯着张合沧桑的脸。
又是配合!
张合真的已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毕竟是个刀口舔血的武人,得罪了他,这个打仗巧变的家伙自然生出了各种鬼蜮的念头。
“再给我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保证我手下的儿郎各个斗志高昂,到时候我们合兵一处,不怕打不下街亭城!”
张既心中思索了一阵,心道这场大战已经拖了这么久,不知道张就那边战况如何,如果不成,自己再着急也没用,
还不如让张合部修整完毕,和步度根拼出十万大军,到时候再做谋划。
现在关银屏还一直盯着武关,让曹真实在不敢妄动,这也是张既最后的办法了。
“好,儁乂,我再给你两,不,三日,你好好休整,三天之后,必须给我投入战局,听到了没有。”
张合轻蔑的一笑,指着步度根潮水一样的攻城队伍道:“看来您也不相信他能打下街亭。”
张既抿抿嘴,叹道:“你我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何必如此,儁乂,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实在也是无奈,还请你体谅。”
“朝廷嘛。”张合重重地点点头,道,“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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