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一辆散发着臭味的马车里。
他的眼睛努力地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慢慢爬起来,用低沉的声音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周围没有人回答他,刘晔的脑壳疼的厉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也许是落在了敌人的手里。
怎么会这样?
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仆肯定不会给自己下药,也许他们已经被人盯上,才遭到了袭击。
嗯,敌人肯定不是为了求财,也没有太大的恶意,不然用刀能很快制服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比大费周章偷偷下药强得多。
他坐起身来,沉声道:“来者可是冠军侯的麾下?”
马车外想起一个惊喜的声音:
“怪不得冠军侯让我们想办法要把您请到,您果然心思如电。”
刘晔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猜居然还真的猜中了答案,他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只见马车已经停在了江边,江上怒浪滔滔,十几个商贾打扮的精装汉子在江边或站或立,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一个粗壮的汉子大步走过来,笑嘻嘻地一拱手,道:“吾乃冠军侯司马副官胡彪,见过子扬先生。”
司马副官是什么官职……
刘晔心中嘀咕,还是没有失了礼数,他苦笑一声,道:“刘某人微言轻,又无甚大用,为何冠军侯器重,居然如此费心引我来此。”
胡彪笑道:“冠军侯说,先生大才,不让孔明,自然要引先生来此。”
“我在洛阳还有家人……”
“冠军侯早有吩咐,命我等散布消息,说子扬先生已经被山贼乱刀砍死,待平定天下,再公开先生的身份便是。”
刘晔吃力地张张嘴,居然说不出话来,
他刘晔虽然早有薄名,可一直以来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曹操和曹丕都敬他之才,却因为他的姓氏问题没法百分之百信任他,
这让他非常苦闷。
不过,他真的不认为自己有跟诸葛孔明相比的本事。
“冠军侯的船快来了,他嘱咐我们接到子扬先生之后在江边稍作等待,希望我们不要照顾不周。”
“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谈何照顾不周,这点我刘晔还是明白的。”
文聘为了给曹丕交差,还真的派船在夏口外的水域游荡了一阵,看见赵昊的大船,他调头就跑,给足了赵昊面子,
赵昊也非常欣赏文聘的识相,他写信告诉文聘,现在还需要他演好大魏忠臣的角色,绝不会苦苦相逼,这让文聘也放下心来。
他的大船在江北稍稍靠岸,刘晔很识趣地自己踩着跳板上船,他见江中背嵬军声势浩大,船只几乎覆盖了整个江面,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当年曹操大军南下,也是如此声势浩大,船只几乎将整个江面堵塞,那时候谁能想到只有一地的刘备还能逆风大翻盘,创下如此大的基业,
而且这个赵昊……
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他这个冠军侯还真的是实至名归,就算是当年的霍去病,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揉揉眼睛,目瞪口呆地道:“文烈?你还活着?”
正在船上的阴影里摸鱼的曹休听见有人叫他,烦闷地抬起头,顿时也呆住了。
“刘子扬?你怎么在这?”
刘晔和曹休以前关系也就是点头之交,可在这里遇见,这对难兄难弟顿时都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立刻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把从船舱里满脸堆笑迎出来的赵昊晾在了一边。
赵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关银屏在一边抿嘴笑了笑。
“汉冠军侯、前将军、卫尉赵昊,见过子扬先生。”
曹休在一边响亮地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一大长串官职的不屑。
“我说赵昊,你千里迢迢把子扬绑来做什么?”
刘晔苦笑道:“也不算千里迢迢,天子闻文烈将军失陷阵中,多派几路大军来救,又遣我来做江夏太守,指挥文聘出兵……
只是我的福分不够,还没到江夏就做了冠军侯的俘虏,也是如此才能在这早早和文烈相见。”
曹休垂头丧气地道:“此皆乃我无能……休愧矣!”
赵昊把刘晔请进船舱,刘晔也不谦让,自觉地坐在下首,朝赵昊轻轻欠身行礼。
“不知道冠军侯费尽心思,引某来此有何指教。”
赵昊哂笑道:“费尽心思谈不上,子扬先生要去江夏跟我为难,我顺手叫人把你抄截来,就这么简单,
反正我们家大业大,也不差你一口吃饭。”
刘晔差点噎住,他早就听说赵昊这个人并不会因为贵族的身份而对别人改变态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他叹了口气,道:“晔非迂腐之人,既然上了冠军侯的船,便愿意为冠军侯谋划,
只是晔心中还有个疑惑,请冠军侯解答。”
“您说便是。”
“晔久闻冠军侯不重门第,不重经学,只重实干之才,
可晔一生碌碌无为,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之事,也没治国理政之才,这好不容易被委以重托,反手就落在了冠军侯的掌中,
似晔这般人,冠军侯帐下应该不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赵昊手指在面前的桌案上轻轻敲了敲,他迎着刘晔毫不畏惧的眼神,微笑道:“当年若是曹操听先生的谋划,只怕现在也没有我等立足之地了,
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