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没有钟声,却依旧热闹非常,辞旧迎新,番禺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常,
胡商从交趾倒运来大量的奇珍和香料,让许多没有出过门土着结结实实涨了见识,而粮食的大量涌入拉低了粮价,也让更多的番禺平民欢欣鼓舞,纷纷称赞赵昊的本事。
“冠军侯治南海,怕是三代时也未必有如此光景。”
“废话,三代时候还不知道有南海这个地方,谈什么治理。”
“嘿,你少抬杠,冠军侯平抑粮价、开办新学、改进造纸,又发明这印刷之术,哪个不是圣人所为,
我看这冠军侯便是天王老子也略有不如!”
在赵昊的大力推动下,印刷术开始在南海、在交州的大地上生根发芽,大家第一次发现,原来这读书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赵昊以朝廷信誉为担保,大力发展造纸,让本来富贵人家都不敢大量使用的纸张开始流入平民之家,现在番禺城内清早,许多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都会迎着晨曦抱着书本苦学,
不只是为了了解圣人所说,更为了在冠军侯的帐下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好机会。
众所周知,冠军侯的帐下非常缺人,不是缺那些夸夸其谈的清谈客,而是缺能独当一面的实干家。
才几个月的功夫,赵昊的实干为基础的新学就已经开始在交州的土地上蔓延,他开始点灯熬油回忆自己以前的数学、物理、化学知识,
深恨自己当年学习不好,也只能学到基础中的基础。
但这已经非常惊世骇俗了。
为什么会打雷下雨,为什么有冬和夏天?
这些本来是神明主宰的事情从赵昊口中娓娓道来,居然都有一定的原理,
本来被迫加入学堂的赵虑只听了一课就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在圣人学问上一塌糊涂,却在数学上进步极快,很快,连赵昊这二把刀的水平都已经有点教不了他了。
“呼,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我啊。”
“呃,这是哪个古人说的。”马谡抓紧记下这句至理名言,兴冲冲的问道。
“《师说》——哎呀,也难怪你不知道,这都是逃过秦火的精妙文章。”
现在赵昊有解释不了的问题就推给始皇帝放的火上,反正始皇帝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愁咬,自己以后着书立传的时候好好给他翻翻案也就是了。
虽然现在新学在推广,可学生一时半会还制造不出来,赵昊还是从实际出发,任用那些肯实干的士族来处理自己稳定交州难得的平静。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树要一斧一斧的砍,他现在怎么折腾都不会生病,也不用担心英年早逝,有大把时间改造这个时代的赵昊手段也比之前平和的多,
让因为一直对立而紧张的空气稍微缓和了几分。
“冠军侯,我想跟随子均将军去打山越。”
新年第二天,赵昊还没有跟老婆呆够,不解风情的赵虑就鬼鬼祟祟的跑来求见,开口就要跟随王平出征。
“打山贼而已,要是不小心把你小子扔在山里了,怕是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借刀杀人,我可不敢。”
赵昊倒是说得是实话,狗腿赵睢深谙狗腿之道,他知道自己的所有权力都来自于赵昊,自然对赵昊支持的如春风般和煦,对赵昊反对的如寒冬般残酷。
这么忠诚的狗腿,赵昊自然要投桃报李,好好照顾栽培他的长子,要是把他拴着出去打山越,万一一不小心挂了,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了!”赵虑紧紧捏着拳头,壮烈的像一个马上要去死的神风队队员,“家父不止我一个儿子,我在学堂苦学许久,早就知道报效大汉的道理,
若能给王将军鞍前马后效劳,乃我赵虑毕生荣幸,还请冠军侯恩准。”
“没门,大过年的,最好别给我添堵。”
赵昊哼着歌走出去,赵虑哪肯放弃,他一路跟在赵昊身后,不停地碎碎念,
丁奉正好抱着儿子从旁边过来,听赵虑说的恳切,哈哈一笑道:“跟王子均混有什么好的,
不如来我老丁麾下,我看你识字,保举你做个记室先。”
赵虑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赵昊脚下。
“冠军侯,对您不答应我,我便跪死在这里。”
“随便,反正我今天不管饭,你爱跪就在这跪着吧。”
赵虑那点小九九瞒不过老奸巨猾的赵昊,他之所以非常想去王平的部队,原因也很简单——
王平的部队草创,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要是早点混进去多多积累战功,也很好提拔。
丁奉的部队就不一样了,他是郁林的卫队头子,以屯垦建设为主,手下人才济济,捞不到什么太大的功勋,
他丁奉跟赵昊是儿女亲家可以不在乎,赵虑可是要急着往上爬。
刘禅看到同窗赵虑跪在地上,好奇地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赵昊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顺带拆穿了赵虑的小九九,赵虑垂头丧气地道:
“冠军侯,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您去打听打听,这学堂里,以我赵虑最为勤奋刻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匡扶大汉。
每天所有人都跑完了,我还要再跑一圈,教习讲完经义,我也挨个记下,趁着吃饭的时候复习。
我知道我只是纸上谈兵,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历练的机会,我不做军校,愿意从小卒做起,
上阵杀敌,我绝不输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