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子侄都跟着庞德在北方,我们贸然调兵回来,肯定瞒不过赵昊的眼睛,
到时候他们从海上跑了,之后就可以以平乱的名义率军过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交趾做了什么,连士家都在一瞬间被连根拔起,你以为就咱们这点本事,能顶住他们百战铁军的冲击不成?”
胡巴动了动嘴唇,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好颓然的叹了一声。
一个老者咳嗽一声,道:“赵钜,你就别得理不让人了,你是咱们两家的智囊,众人一向对你马首是瞻,
把子侄们撒出去来对抗赵昊的计划也是你想出来的,
你倒是说说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一个字,拖!
我们保持现状,和赵昊继续耗下去,让他的新政没法推广开来,
我们两家已经在南海呆了上百年,大不了我们拿出十年和赵昊对峙。”
“十年?这十年我们要一直忍受这小子骑在我们的脸上?”
“嘿,那又如何?
你以为赵昊和尔等一样,只是满足当个小小的太守?
他志在天下,等着匡扶汉室,恢复中原呢。
等他走了,不管再有谁来,也不会在南海这块不毛之地跟我们为难下去了。
至于步骘的那些承诺,嘿,听听就好了,他只是想利用我们,尽可能拖延赵昊北上,给他们东吴多增加一些回复元气的时间,
夹在大人物之间,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又怎能奢求别人给我们什么好脸色看。”
……
赵睢举过孝廉,比后世的一省高考状元可牛逼多了,
他被吊在太守府门口,一开始还破口大骂,可时间长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省点力气,看着太守府内一群精壮的甲兵进进出出。
赵昊没有因为这货也姓赵就给他饭吃,早晨,他照例让部队开始训练,又让庞德带着自己骑马在番禺城内闲逛一圈。
庞德是从西边打过来的,他生怕在番禺被这些世家一股脑包围,没有船可逃不出去,所以他一直都在番禺城外扎营,对这城池的了解并不多,
两人在士兵的拱卫下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被太阳晒得都快吐舌头了。
“我说老庞,真不是我说你,你这骑兵侦查的手艺真是有点退步了。”
一声老庞把庞德和赵昊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几分,
庞德叹息道:“越老越胆小了,再过几年说不定都没法骑马了,到时候若是能回西凉,我想去给壮节侯守灵,还请您成全。”
“好好的立什么flag,说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活不到那时候。”
庞德哑然失笑,正想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只见远处的街道上慢慢走来一群人。
“小心。”庞德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可下一秒,他立刻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远处缓缓走来的是一群老幼,真的是字面上老幼的意思。
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黄发垂髫的小孩子,还有几个衣着朴素的妇女跟在队伍中,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东西——不是兵器,而是一堆饭食米汤。
箪食壶浆迎接王师!
这是自古以来仁义之师的标志啊。
“岭南草民赵钜参见冠军侯!”
面容憔悴的赵钜步履艰难的走上来,在离赵昊不远的地方缓缓跪下,真的是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响头,顿时血流如注。
“你是何人?”
“回冠军侯,草民乃赵家子弟,排行老五,闻冠军侯来此,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赵昊没让他起身,赵钜还就真的趴在地上不动,
“冠军侯初来番禺,草民求为冠军侯牵马,还请冠军侯成全。”
姿态放得这么低,真是想当可以了……
“赵兄有话尽管说,何必如此。”
“别无他求,只愿为冠军侯牵马。”赵钜坚定地道。
赵昊缓缓点头,笑道:“可以,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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