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那个中年男子将她们两个人送下车后,留意的看了一眼鹿雪家的门牌号,露出了诡异的笑,并且把这个门牌号码牢记在心中。
随后,拖拉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那团团的黑烟中……
这个村庄与普通村庄的布局一样:这里为华北地区—-土著的平房,泥土构成的平房,有着前街与厚街之分,鹿雪家就住在后街33号。
周围的人听见外面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有的人在做饭,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有的人吃完饭后在休息,瞬间睁开双眼;有的人在洗衣服,连将手中泡沫擦去的空闲都没有,纷纷加快步伐向外走去看热闹。
这时,几乎附近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谈论着什么,扭着脖子、睁着大眼,仿佛快要瞪下来似的使劲瞅着鹿雪和文玉。
鹿雪害怕地低下了头,她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好不友善,对于这种行为也很是不理解。
文玉没有说话,拉着鹿雪的手刚要进家门,这时,一种尖锐而又打的声响从这群人中传来,“呦!我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多年不见的邸文玉啊!不对呀,话说你不是为了逃避惩罚才走的吗,怎么现在有钱了?还有一件事,你公公不就是村官吗?怎么也不管你呢?在外人看来这不是成天大的笑话了吗?真是搞不懂你们这家子的人真的是很奇怪呢。”
邸文玉的脸色立即变得深沉,转过头来没好气地说:“会不会来是我的自由,现在,我早已经有能力去还债了,那些钱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就算是再有10个我也能付得起。”周
围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觉得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然后女人用温柔的声音问道:“那么,妹妹,你能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呢?好让咱们姐妹们一起共同前进、进步啊!”
邸文玉再次保持了沉默,但是,用一种不屑的眼神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又不慌不忙地走进去。
“呵呵,咱们可真是给她脸了,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以为自己是谁呢,作为她的邻居真是一种悲哀啊!”
肥胖的女人大声喊道。“别生气了,芳芳,我同样也是她的邻居,我又说什么了,咱们还是乐观点吧,在什么时候就说什么话。”一位长得灵巧的小女人回道。
文玉拉着鹿雪的手向院内走去,院中种着杨树和柳树。推开黑色的门,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红色的梯子。
推开屋子的,正对着门的是一面大大的镜子,西面是一张大床,有着两扇窗、东面挂着一幅图片——翠绿的竹子拥有着茂密的枝叶,周围有一片一片的小草映衬着显得生机勃勃!
院子内有一个厨房,有一个厢房。
不过,据当地人称这个屋子乃至这个院子都被誉为不吉祥的象征。据当地的人们描述鹿雪的爷爷鹿九天是一位村官,路雪的奶奶安素艳家庭背景也是比较大。
那时,鹿九天的母亲也就是鹿雪的老奶奶仇梅在63岁时就去世了。
那是一天下雪的冬天,仇梅就住在当时那个厢房——厢房里除了有一张破旧的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就连玻璃都被风吹得已经破败不堪。
每天饭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所谓的饭,就是白开水和一个发硬的或者是发黄的馍馍)。一阵寒风吹来,仇梅只好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瑟瑟发抖。
太饿了,顾不上寒冷,她赤着脚从房间一直爬到门口外面去希望有人好心会给自己一点吃的,哪怕是一口热水也好。
就这样,仇梅脚蹬着冰冷的地面,此时的脸早已冻得快要烂了。
不过,在漫天飞雪中她还是一步一步缓慢地扭动着身躯向前爬,这虽然只有短短几米远。
但是,对于仇梅来说是何等的煎熬啊!她硬是这样蹭出了一条路。
终于,她到达了门口,用力地开那扇黑色的门,脑袋伸向门外面。
但是,在这寒冬腊月的没有人会出来闲逛,就算有闲逛的,又怎么会理会她呢?
这时,安素艳刚从邻居家回来,看见了她便破口大骂道:“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有力气跑到门外面,既然不想呆在家里,那好呀,从今天起,你就从这里滚出去,反正你在这里碍我和你儿子的眼。”
仇梅睁大眼睛怒斥地瞪着安素艳,仿佛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素艳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冷笑了两声,然后可能是因为寒冷赶紧走进屋子,随后,瞥了一眼仇梅,说了一句:“真晦气!”
门外的几个路人看到此情此景只是冲着仇梅摇摇头,小声地低语着什么,然后冷漠地走开。
雪花继续飞舞着,将她的白发,赤脚,衣服覆盖着,瞬间披上了一层“新衣”。
仇梅在皑皑白雪下绝望,微微的风吹来,仇梅张开嘴巴感受这今生所有历经的艰辛,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却又凝结成了冰,然后又慢慢地在空气中蒸发。
白雪愈下愈大,在生命最后的一刻、在人间的最后的一秒,仇梅怒睁自己的双眼,然后,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头仰望着天空,想要诉说自己内心的痛苦。
但是,这种感觉也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能懂得人世间的种种,结果留下的只是自己的伤痛罢了。
渐渐地,仇梅的嘴巴闭上了,雪也渐渐地停了,周围仇梅所爬过的痕迹也被新的雪覆盖。
忍受着饥饿与寒冷间的交错,秋梅安详地闭上了眼。然而,仇梅的灵魂却从未离开这里半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