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华有点想哭。
刚才那一番举动,完全是依葫芦画瓢,要怪就怪手下那些兵将给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真要她想,她是肯定想不出这么伤风败俗有辱斯文的举动。
此刻回想起来,她脸上也是躁得慌,连眼神都不敢往元旻舟身上瞟去。
要知道,她可没蠢到在自己的崇拜者面前自毁形象。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有些委屈。
在这事儿上,她本身就是无辜的,换做以前,谁敢像元旻舟那样不客气地吼她,她早就跳起来跟他拼命了。
奈何元旻舟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似乎只要她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到万鹏面前,再也不会管她的死活。
她不怕对付万鹏,却怕打草惊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谢风华连忙扬起笑脸,忙不迭解释道:“侯爷,误会误会!都怪我姐,跟我说什么不好,偏说这些不好的东西,差点误了侯爷的英名……”
元旻舟神色缓和了些,却固执地纠正她,“你姐也是为了增长你的见识,你岂可这么说她?要怪就只能怪你领悟力太差,居然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嘎?
这是什么情况?
谢风华半晌没回过神来,待看到元旻舟脸上的不自然时,差点被吓出了魂儿。
此刻,若是再看不出元旻舟的用意,那她也就白活一辈子了。
这分明就是借贬她之机维护“她姐”之名。
可她怎么那么想笑呢?
谢风华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想笑又不敢笑,还得装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简直是难受极了。
元旻舟见她不语,以为她终于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对谢风华的认知,仅限于那些呈上朝堂的奏章和赫赫功绩,此刻甫一听到“逛花楼抓人”的事迹,忽然生出一股错觉——那是他爱慕多年的人吗?
床帐内的男女各有心思,一时竟也没留意到门外骤然变大又逐渐熄下的动静。
直到外头响起一道恭敬的男声,谢风华才猛地回过神,从床上蹦起来,掀开床幔一看,却看到一名黑衣男子正目瞪口呆地站着,目光在她和元旻舟身上来来去去,就跟见了鬼似的。
谢风华冲他点头,看似一脸坦然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外裳就穿在了身上。
自始至终,元旻舟都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动作利落神情自然,与方才判若两人,眉头不禁深深皱了起来。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见她抬步就要离开,元旻舟终于忍不住出声。
谢风华不傻,在看到那黑衣男子时,就知道万鹏已经被打发掉。若是能早点想到元旻舟暗中留了后招,她是决计不会自毁形象,做出那一串羞人的举动。
这下好了,陪着元旻舟胡闹了一番,说不定还成了他眼里的笑话。
谢风华从未感受到这般挫败,却又恼怒于他的不坦白,就连语气都带了几分气急败坏,“侯爷神通广大为我解围,实在是心存感激。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趁早离开此处为好。”
元旻舟忍不住笑出声,他本就生得英俊不凡,此刻朗声大笑,便也驱散了此前的沉沉郁色,端的好气度好风华。
他挥退了长影,凑过去,笑道:“谢家丫头,你这是生气了?”
“侯爷觉得我像生气的样子吗?”谢风华转过身,却是皮笑肉不笑。
元旻舟眉宇舒展,像是终于扬眉吐气般,面上都似发着光。他眸光流转,霎时间似有万千星辰洒落其中,说不出的耀眼夺目。
却又听他说道:“你把我当成花楼里遭人蹂躏的小倌儿,我也不在意了。不过是糊弄你一下,你又何必冲我发这脾气?你姐没教过你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
谢风华一时失语。
说到底,她也有些心虚,倒也没有紧抓着不放。可一想到自己戎马一生,到头来竟被当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里总不是滋味。
那狡黠的眸光在地上散落的衣衫上转了转,她顿时有了主意,一时笑靥如花,“侯爷说得对,是我不识趣了。承蒙侯爷出手相助,不如就让我伺候您一回吧!”
元旻舟似乎并不意外,也没多想,随即伸开双臂,一副等她伺候的模样。
谢风华见状,连忙捡起地上的衣裳,拿在手里捋了捋,突然一绞,绞成了布条,绕着他的腰肢就勒起结来。
“嘶——”元旻舟猛吸一口气,神色痛苦地抓住腰间紧紧勒住的万恶之源,一口白牙磨得嗞嗞作响。
此刻,他只觉整个腰都被那布条拧断,想要去抓谢风华的手,却不料谢风华早有准备,直接跳到了几步之外,脸上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神色。
他揉了揉惨遭虐待的腰,气得七窍生烟,“你要谋杀亲夫吗?”
“哪能呢?”谢风华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无害,“这不是念着侯爷筹谋不易劳心劳累,想要替您提提神吗?”
“好……好……你可真是……”元旻舟胡乱地拿手指点了点她,气得语无伦次,“你这坑人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多谢夸奖!我姐教的!”
元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