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简原本不准备告诉这万春雨的,毕竟他和万春雨并不熟悉啊!
但是,他又一想。
以他义父的秉性,只怕他这次真的很难收场,不死也得扒他一层皮,虽然他们名义上是父子。
其实他黄文简不过是他义父养大的一条狗而已,像他这样的义子,黄良相家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义子们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被这黄良相买来,然后其中愚笨的被充做小奴,伶俐的被当做养子培养。
黄良相会让他们认识一些粗浅的文字,自小陪着黄家少爷身边长大,长大后,便成了黄家的高级奴仆,为黄家做一些脏活累活。
黄文简苦笑道,“既然万老板问起,那小可便告诉您吧!”
说完这黄文简便絮絮叨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末了他还叹了口气道,“这事也怪我们自己没用,砸了义父的差事,理该受罚,怨不得旁人。”
黄文简闷闷不乐的喝了口浊酒,多年的习惯,让他不敢说义父一句坏话。
万春雨眼睛珠子也转,故意关切道,“黄兄弟不必自责,所谓人力有时有尽,那白狼王纵横草原这么长时间,多少商队栽了它手上?
黄兄弟当时若不逃跑,只怕你也不能坐在这儿吃喝了,况且就算黄老板亲自过来走商,遇到了白狼王也得屁滚尿流。”
黄文简苦笑一声,理是这个理儿,可是义父是讲道理的人吗?
乘着黄文简和万春雨聊天的当口,这黄文仁与众伙计早就将汤里的干货捞了干干净净了,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加白菜萝卜了。
黄文简也不是个计较的人,他舀起一瓢汤继续喝着。
而万春雨自诩为上等人,他明明忒想将剩下的汤也闷了,却故意装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来,用手驱赶着汤味。
等黄文简喝了半碗汤后,这万春雨将脖子伸了过去,他神秘兮兮道,“黄兄弟莫怕,不就是几千两银子的货物吗?值不得什么的。”
黄文简,包括其他人都眼神不善的看着万春雨,尼玛的,几千两银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万春雨这混蛋居然说值不得什么?
呸,这狗东西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黄文简冷笑一声,便再也不愿意理这家伙了,显然这黄文简也觉得万春雨在拿他寻开心。
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这万春雨的脸皮也够厚,他不仅不生气,还呵呵一笑。
万春雨的声音,“黄兄弟你若信的过万某人,明日午时,还是这个地方,万某带你去一个地方,别说区区几千两银子了,就是万两白银,你黄兄弟也是赚的到的。”
万两白银?
万两白银有多少?
特娘的就是用牛车拉,也能把牛累死啊,若是将这万两白银拉到了秦淮河畔,起码能够买到五个曲院的花魁。
若是不喜欢风尘女子,这万两白银起码能够收到几百个漂亮的良家女子。
黄文简实在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就连黄文仁与众伙计也觉得是这万春雨在诓骗他们。
万春雨并不着急,他只是淡淡一笑,将碗里最后一块羊肝吃了,然后有点惋惜的看了看剩下的半碗汤水。
他毅然将碗推到了一边,不动声色道,“信与不信,全在黄兄弟一念之间,万某言尽于此。”
话音未落,这万春雨便站起身来,将他的貂皮衣再次紧了紧,然后才慢悠悠走了出来。
黄文简与黄文仁面面相觑,两人眼里都写满了疑惑,呃还有一丝丝的贪婪
黄文仁终于先开口了,“文简兄,这事儿你怎么看?”
黄文简闭目不语,良久才说道,“义父曾经教过我们,这天上不会掉馅饼下来,那万春雨既然敢许下万两白银的利,必然是有所图谋,我等切不可上当。”
这黄文简虽然忠厚,但是他并不是傻子。
黄文仁不以为然道,“呵呵,咱们已经落魄至此了,人家图谋什么?现在就算把咱们宰了,也值不了几个铜钱啊!”
其余伙计纷纷起哄,都表示要发这个横财。
虽然黄文简给了他们些银子,他们完全可以去外地谋生,但是……谁真正愿意背井离乡呐?
况且有钱不赚,特么王八蛋!
黄文简仍然没有说话,他倒不是担心那姓万的想陷害他什么的,他担心的是,这姓万的想利用他们做恶啊!
黄文简这人比较善良,他不愿意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可黄文仁这家伙偏偏就没有良心,简直和他义父黄良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了钱,什么都能买。
黄文仁遂劝道,“文简兄,你也是知道咱义父的为人,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出事了,嫂夫人该怎么办?
她肚里可是还怀着你娃娃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嫂夫人和孩子着想呐?”
“而且?”黄文仁欲言又止,良久他终于说道,“义父似乎对嫂夫人有特别的意思?”
哐当一声……
黄文简手中的碗落了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他额头青筋暴暴,眼里pēn_shè出愤怒的火焰。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与人为善,事事替他人着想,义父交代的任务,通通不折不扣的完成。
可是?
他得到了什么?
其实他并不怕死,可是一个男人若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特娘的是男人吗?直接阉了进宫伺候皇帝算球。
黄文简终于开口道,“大伙都吃好了吗?咱今晚就歇在这宣府了,明日午时,劳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