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鼻血,她又顺便在二叔的浴室里冲了个战斗澡。
五分钟后,穿着男人宽大的浴袍,许欢颜抱怨连连地走了出来。
“二叔,你的浴袍我暂且征用了。”
厉少璟冷眸微阖,宽松的黑色浴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领口之下一览无余。
掩下眸底的尴尬之色,厉少璟咳了两声,“回去睡觉,感冒又要叫苦了。”
许欢颜怕苦,哄她吃药难如登天。
“回去?不行!”弯腰在床头柜里摸到干发器,她搬来椅子,坐到床边肆无忌惮的吹起头发来。
“你明天还要上课。”
如大提琴般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她却置若罔闻的放下风筒。
“二叔,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干发器的声音不小,所以二叔的唇动了,她却一个字没听到。
厉少璟蹙眉,“头发吹干了就回去睡觉。”
许欢颜,“你不睡我就不走,别以为你三两句话就能把我撵走。”
“阿颜,有些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厉少璟脸色微愠,失血过多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看在眼中,心疼到恨不得立刻将伤了他的人大卸八块。
敢打伤她心仪的男人?真特么是活腻歪了!
“我今天还就睡在这了!二叔,我必须盯着你,不然一会儿你又要跑书房去熬夜了。”
不待他冷冷拒绝她,她马上拿起风筒,专心致志的吹起头发。
厉少璟的房中放着女人专用的干发器,这要是让京都的媒体们知道肯定会大跌眼镜,第二天二叔就会登上各大媒体的封面首位。
厉少璟六年前从商,他一手创立的厉氏帝国如腾空而起的巨龙,倨傲的盘踞在欧洲大陆上。
领养许欢颜当年,他的事业刚刚起步,谁都不曾想到商界中一个无名小卒会摇身一变,短短两年的时间内成为操控欧洲经济命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打量着卧室内单调的黑白两色,空荡荡的布置,她的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有钱人如果都像二叔这样不注重生活品质,那么他挣再多的红票票又有何用,堆着它放到长毛?
顺着丫头鄙夷、蔑视的目光看去,他的神色一凛,“不准质疑我的生活品味。”
毋庸置疑,许欢颜的心理活动已经被他看穿。
扯了扯嘴角,她扔了个白眼过去,“二叔,你这卧室布置简陋的让人看不下去。咱能大方点吗?对自己不用这么小气吧?”
别墅内,其余空间俱是美轮美奂,华丽高贵的巴洛克风格,没有最贵,只有更贵。这栋别墅从玄关开始,看起来不起眼的摆设都动辄百万。除了二叔本人的卧室……
更加令她想不通的是,二叔其他住所也是如此。但凡他的卧室,里面都是同样的布置风格,单调乏味到令她印象深刻。
“我喜欢的……你也必须喜欢。”
深深的望着满脸不解与惊讶的许欢颜,薄唇勾勒出一抹清浅的弧度,醉人的梨涡若隐若现。
许欢颜脸色酡红,别过头去,“法西斯!我才不会被你洗脑呢!”
不可否认,她又一次被二叔冷峻之下偶尔浮现的温柔征服。
头发吹干,她将干发器拔下来放回抽屉。刚要阖上抽屉,她的眸光却猛地一沉。
这是……
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握在手里,然后旁若无人的放进浴袍口袋里。
“真不走了?”
他单手揉着酸涩的太阳穴,最近琐事太多,他甚至没腾出时间安抚她。
那天她像受惊的兔子,雾蒙蒙的眸子躲闪着他。那一瞬,她让他懊悔、让他忍不住想去怜惜。
“走哪儿去?老牧他们都睡了。家里又没叫钟点工来,我的狗窝根本没人收拾。”
今天早上她起来时朦朦胧胧的,笨手笨脚的把床边放着的牛奶打翻,一床的黏腻。
再说,趁此机会……或许他们可以重回过去。
掀起薄被,她啧啧两声,“老牧果然是二叔的小棉袄,连床单都换成新的了。”
厉少璟有严重洁癖,他方才处理好伤口洗了澡,赤果的上身,下身仅着了条四角内裤。床单若还是血淋淋的,他不会躺的这么平静。
“阿颜,我给你安排的助理与牧袁同样优秀。可你拒绝了。”
厉少璟斜睨着如泥鳅一样滑到他身边的丫头沉声道。
“嘘!”葱白的食指搭在他薄凉的唇上,两人的鼻尖贴在一起,“私人时间不提外人。”
“阿颜,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冰冷的视线不带任何温度,他倨傲的冷哼,打断了她可以营造出的暧昧。
“二叔……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身下乖乖俯首称臣的!”
格开她抵在他胸口精巧可爱的手枪,厉少璟反手缴了她的枪。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令许欢颜始料未及。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刚到手的玩具轻易就被缴了,她不忿,干脆卷了被子背过身去装睡。
她的袭击迅雷不及掩耳,但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她的攻势。
不过抽屉里这把女式手枪……不是她的,从前她更是没见过。
察觉到丫头闷闷不乐的情绪,他把玩在手中的手枪蓦地一停。
“送你的。”
枪身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红宝石,灯光的照耀下,光芒璀璨。
她抬头瞥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枪,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